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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然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熬了几个大夜之后，精神状态直线下降。杨倩看在眼里，不好多说什么，在他面前佯装一切正常。
人每天都会做梦，王天然也经常会梦到一些发生的事儿，大多和林嘉曼有关，不过只是他的感觉，因为他睡觉醒来的时候，梦的内容就被彻底忘记。
距离中秋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真要等那会旅行再撮合王天然和林嘉曼破镜重圆，怕是黄花菜都凉了。说来也巧，有一个预约解梦的来访者，杨倩直接让刘佳推给王天然。
王天然直接拒绝了，他立刻拆穿了杨倩的心思。杨倩苦口婆心一顿劝，王天然这才勉强接受。
首次见面的地点，王天然约在了工作室不远的咖啡厅。
工作时间，咖啡厅的人不多，王天然点了一杯热巧克力，找了角落坐下。没等多一会儿，一个穿着POLO衫，牛仔裤的男人走了进来，四下打量了一番，随即掏出手机。
王天然猜那个人可能就是今天的来访者。手机铃响，王天然冲门口的人挥了挥手。
那人径直走到王天然对面，拉开凳子坐下，颇有礼貌的道歉说自己来晚了，让王天然久等之类的话。
王天然顺势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那人比预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
“计子然，计算机的计。”计子然和王天然握手之后，向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服务员问要什么咖啡，计子然楞了一下，说：“随便。”
这个过程中，王天然充分观察了一下面前的计子然，面色憔悴，眼窝深陷，皮肤没有光泽，杨倩介绍计子然是来解梦的，可王天然更觉得计子然更像是个失眠患者。
尤其吸引王天然注意的是，计子然和他握手时候，露出来手腕上的手表，别的牌子王天然不知道，但是江诗丹顿他还是见过的。
计子然笑着说：“王老师，杨倩老师把您推荐给我的，说您是大牛级的人物。”
王天然差点被逗乐，杨倩恭维的也太狠了。不过这行是这样，越是架的高，说出口的话就越具有权威性。同样的道理，从路边一个清洁工口中说出来，你会不屑一顾，但这句话若是从首富嘴里说出，那便是金玉良言。
想到这，王天然刻意端了端架子，说：“计先生是要……解梦？”
计子然模棱两可的说：“对……啊，不，不对。”
服务员端过来咖啡，王天然指了指杯子：“没关系，慢慢说。”
计子然喝了一口咖啡，想了一下：“那个……王老师，您信这世界上有鬼么？”
咨询师做久了，难免遇到中邪、撞鬼、怪力乱神的情况，但是无论是哪种，王天然都明白，鬼神这种事，存在不存在不知道，反正他没见过。但是相信鬼神存在的人，是确实存在的。王天然曾经和杨倩讨论过这个问题，过去的旧社会，许多自然现象，百姓无法解释，那就归于鬼神，比如神话里的雷公电母，没事儿还要去庙里拜拜。后来科学将这一现象具体解释了出来，神话传说便只存在于电视剧里。可依旧有许多事科技解释不了，比如形而上的东西，比如催眠中出现的前世，他去青岛的那一次就曾经解释过，可他的解释也只是自己的分析，没有科学技术进行佐证。
王天然想了一下，说：“重要的是，你信么？”
计子然皱了皱眉：“原来不信。现在吧……怎么说呢，我遇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儿。”计子然调整了一下姿势，坐的更端正了，仿佛要宣布很重要的一个事情一般：“我不知道我说的事儿是不是在梦里，好像是在做梦，好像不是。夏天睡觉我习惯开窗吹自然风，不喜欢开空调，有一天晚上，我听见外面有施工的声音。不是施工，就是有人在干活，那种用铁锹铲土的声音。”
王天然聚精会神的点头回应，计子然继续说：“连续好几个晚上都听见了，我还专门看过表，每次听见声音的时间都是夜里一点左右。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起床后就去质问保安，小区里为啥要夜里施工还连续好多天。保安叫来了物业经理，经理给我的反馈是，小区里，连着小区外的马路上，没有任何的施工及动土作业。”
“然后我就怀疑是小区里哪个神经病拽半夜胡闹，本来我睡觉就很轻，这一闹我觉都睡不好，你知道我有多憋屈么，想着找到捣乱的孙子非得打丫一顿。然后我就守着点儿，你猜怎么着，我一直坚持没睡觉，到一点钟的时候，一点响动都没听到，外面安静的很。我以为就没事儿了，谁知转天又被那铲土的声音吵醒。被吵醒之后，我憋着火穿好衣服下楼，楼下是很大的一片绿化带，离我们楼不远有一棵槐树，我感觉那声音就是从槐树方向传来的，当时我还想，会不会有人在挖宝或者埋尸体。”说到这计子然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王天然陪笑了一下，计子然继续“可是我走过去之后，什么也没听见。周围的事物和白天一模一样，你说是不是见鬼了？”
计子然说的情绪亢奋，语速稍有些快，让王天然有些迷糊，他稍微清醒了一下，问：“你是说，你总是睡着后，被铲土的声音吵醒，但是你不睡觉的时候，却听不到铲土的声音，对吧？”
计子然犹豫的点了点头，又转而摇头，他抬头看向王天然的时候回答道：“我不确定。但是我的确有一次晚睡，没听见有铲土的声音。”
王天然继续：“所以，那铲土的声音很有可能是你在做梦，而不是你醒来真正有听到，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