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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腥味瞬间冲入鼻腔,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王天然觉得肺快要炸裂开,双手努力扑腾着,想让自己浮出水面,而刘威和三老天爷仿佛失了水性,身子如铅块一般不断的往水底沉。王天然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力道在拉着自己,把自己不断的往泉江最深处拉去。隐约中,王天然看到水里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望着自己,那双眼睛像是两盏明灯,一闪一闪,越飘越远,越飘越远……
刘家寨码头。
一个妙龄女子站在码头上,年纪约莫二十出头,一袭红色长袍,凤冠霞帔,脸上略施脂粉,玉齿红唇,大红色的绣花白底鞋,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女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攥在手心,双手放在胸口,那是她收藏了很多年,最最珍爱的东西。
一粒眼泪从女子的眼角涌出,慢慢从脸颊滑落,女子抽泣了一声,将手摊开。
手心里躺着一个精致的铃铛。黄铜做的,打磨的非常光滑,铃铛上面拴着一个红绳。
女子慢慢闭眼,似乎在思念什么东西,当她睁开眼的时候,握着铃铛的手一挥,铃铛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飞向泉江。
铃铛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没有落水的声音,仿佛铃铛还会在空中飞舞,永远都不会落下。
“文怡!文怡!”身后一个穿着笔挺精神的酗子冲女子招手。
文怡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嘴角挤出一丝欢笑,转身向那个男生走去。
“三哥!你怎么来了?”文怡撒娇一样的说。
文怡口中的三哥,正是刘轩忠。刘轩忠温柔的拉着文怡的手,说:“你还说呢,大家都在敬酒呢,小渠说新娘子不见了,我猜你就在这,便过来找你了。”
刘轩忠低头看了看文怡,她脸上似乎有泪痕,说:“怎么哭了?不高兴啊?”
文怡抹了一下脸,摇头,噘着嘴说:“你说,我都要做你的新娘子了,你还叫我文怡。”
刘轩忠笑着说:“你不是也一样,刚才还叫我三哥。”
文怡打了一下刘轩忠的手臂,说:“那人家从小叫三哥叫习惯了嘛,一时半会还改不了口。你得给我时间。”
刘轩忠点头:“好,一辈子够不够?”
文怡抬头,看到刘轩忠脸上无限的柔情蜜意,又害羞的低下头。刘轩忠心中一荡,将文怡搂在怀里。
文怡目光转向码头,那里似乎站着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对女孩说:“等我们长大了,你嫁给我做媳妇好么?”
女孩伸出手指,刮了刮男孩的鼻子说:“好啊,等你回来那一天,光明正大的娶我。”
两个孩子的影子,渐渐地消失不见。
这微不足道的诺言,没有被任何人铭记。
唯有一旁川流不息的泉江水,在静静的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