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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家又笑了起来,:“安静,安静,哑吧不会讲话,那么由高攀的父亲上台作批判斗争,”陈婶拉了拉丈夫的衣角,示意不要上去,台上的人又在喊了:“谁是高攀的父亲,赶快上来发言斗争。”无奈的他,只得走到台前,工作组的人拉了他一把,他才跨上了台,站在喇叭前,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工作组的人鼓励说:“大胆的说,现在解放了,不但要同他们斗争,还要分田地,分房屋给你们,贫下中农无产者可以当家做主人啦,而且无产阶级就是领导阶级,领导阶级就是今后可以当领导的。”高攀的父亲站在台上还是不知所措,只是低着头,用手拉着衣角,目光散乱,觳觫得脚在颤抖,嘴唇也在微微抖动,工作组的人看他这么怵惧,又鼓励他:“不用怕,我们要把颠倒的历史,再颠倒过来,要把地主资本家斗倒,并叫他们永世不得翻身!”终于高攀的父亲鼓起勇气,开始讲话了:“那年我们老家闹水灾,妻子被水淹死了,”说到这里,他鸣咽了起来,说到这里,泪水流了下来,转而唏嘘着,肩膀拱动着,说不下去了,工作组的人鼓励说:“说下去,后到了这里,他是怎么剥削压迫你们的!”“我和儿子一个星期没吃饭,到了这里,儿子晕倒了,老爷他#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不许叫老爷,叫狗地主。”他怎么也叫不出“狗地主”三字,又用眼睛看了看工作组的人愤怒的样子,就接着说:“他给了我们吃的,又给孩子治了病,后来又把米店交给我管,又教我儿子识字,让儿子和他女儿一起上学,”渐渐的他讲得很流畅,下面的人有的发出赞许,有的频频点头,一些人回忆起:“赵先生给俺看过病。”“我逃荒来时,赵先生给了我粮食,种子。”“我也是,我也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台下一片混乱,工作组的人急了:“大伙静一静,”又对高攀的父亲说:“你讲一些他是怎么剥削,压迫你的。”高攀的父亲想了想说:“一年我儿子病了,肺病加上吐下泻,又是狂风暴雨,老爷和我亲自把儿子送到省城医院,老爷的腿摔伤了,花了二百大洋,给儿子治好了病,自己的腿骨折了。”台下的人轰动了,高攀的父亲又说:“他又把陈婶家给了我,给了我新的家。”“那是对无产阶级的进攻,用糖衣炮弹,用色相,女人把无产阶级拉下水!”又看看高攀父亲眼里的泪水,“你下去你已被地主资本家腐蚀了!”高攀的父亲刚下来,高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准喇叭就讲了起来:“地主资本家赵先生,”高攀咳嗽了一下:“嗯嗯不对,狗地主狗资本家赵某某,他不种地,为什么他的粮仓里堆满了米,他不养鸡,鸭,猪牛羊,他的饭桌上为什么山珍海味,美馔珍馐不断,土地是国家的是人民的,他凭什么可以把土地送给他人!”台下一些人倒是被镇住了实在也搞不清什么,台下有个别胆子大的,轻轻的说:“这小子死了算了。”而高攀毫无愧恧之色,理直气壮高声的说:“这就是剥削,这就是压迫,我们为什么要自己种的粮食交给他,鸡鸭牛羊上交给他。”接下来高攀更是理直气壮的说:“哑吧的父母和许多老百姓在瘟疫中死了,他为什么不救,他自称是学医的,救不了病人,还学什么医,而且,为什么他家一个也没有得瘟疫的,而无产价级的哑吧,却在野猪冲向他的时候,毫不犹豫,不顾自己的安危挺身而出,打死了野猪,救了这狗地主,这就是无产价级的高风亮节,”紧接着他又挥臂高呼:“打倒狗地主!”“打到狗资本家!”“无产价级万岁!”,下面附和的人不多,有几个胆大的:“老爷救他干嘛?”“这小畜生让他死了算了。”算命先生也列入了无产价级的行列,他在台下,还是右手用扇子敲打左手,摇头晃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完自说自话,慢悠悠的走了。
这时又有一个人冲上了台,脸上污垢不堪,身上衣服褴褛,补了多少块补丁也数不清,有的补丁掉了一半,吊在衣服上晃动,更值得一提的是,上面油光光的,几年没洗是可以肯定的,工作组的人看了十分同情的说:“这是标准的无产价级,你有什么要批判斗争的。”“我是彻彻底底的无产价级,下没一寸土地,上没有一片瓦,那时我肚子饿了,在狗地主这里吃了三天,还想要些钱,买件衣服。”他又用手拉了拉身上的破衣服,挺形象的,工作组的人询同情的说:“是该买件衣服。”“狗地主不但不给,还叫哑吧冲出来,一拳打掉我三颗门牙,”工作组的人:“忙阻止,这是无产价级内部矛盾。”后又叫哑吧扔给我二元大洋,叫我滚,叫我从此消失#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台下的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