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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居然轻轻拍起手来,眯着眼睛笑道:“这才是从外表看不出来呢,哪天青栾走了,你这丫头好好**一下,也可以做白鹭团的台柱了。”
戈遥听他提起青栾,这才想起自从中午回来后就没见过他,便问:“青栾人呢?难道还没起床?”
“早起了。”风暮涯一边按住咕咚想要悔棋的“爪子”不放,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难得到了这种地方,他一定精神得不得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笼罩在湖面上,逐渐隐没在山林后。戈遥漫步走出门,看见团主正一个人坐在露台边缘的石阶上钓鱼,看见她便微笑着招招手让她过去。
戈遥走到他身边坐下,望着清澈见底的水波里上下浮动的鱼钩,轻声说道:“我在家的时候,也常常坐在嘉水河边上钓鱼呢,那里的水浅,总没有大鱼。”
团主只是出神地望着远方,似乎兴致不在鱼上,也不在身边的任何事物上。这会儿他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衣袖和领口上都绣着交错成滚边的暗紫色花纹,阳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俊美的前额,发梢衣襟都在风里轻柔地拂动。戈遥突然觉得,这个人就仿佛云雾一样,总是自在闲适地随意飘荡着,飘到任何地方都能与周围的一切**一致,仿佛很久以来就一直在那里了似的。他总有不同的样子,时而不动声色,时而温文儒雅,时而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般笑得灿烂明媚,时而如同长辈一般和蔼可亲,更多时候他只是像现在这样,淡淡地微笑着坐在那里。
沉默了许久后,他轻轻地开口说道:“出来这么久了,还想家么?”
戈遥也望向远方:“还好了,并不经常。”
“年纪这么小就离开家,总是要想的,我也年轻过,所以知道。”团主微微眯起眼睛,像是被粼粼的波光晃到一般,“这些天,你跟着我们走了不少路,吃了些苦,也见了些新奇的东西,要是觉得差不多了,出了这山林后,我便托人带你回家去吧。”
“我不回去。”戈遥倔犟地咬了咬嘴唇,“既然出来了,就没有打算过要回去,你们如果不要我了,我自谋生路,一个人也能过活。”
团主轻笑着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说:“与大家相处得还好么?”
“还不错啦,大家嘴上不说,其实还是很照顾我的。”
“那就好,其实走在路上,最重要的还是旅伴。”团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天地一逆旅,同归万古尘。其实人一辈子也不过就是走在路上。白鹭团的旗号是祖辈上传下来的,如今虽然人并不多,但都在一起共同漂泊很久了,大家来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种族,有着各自不同的过去。大家能走到一起也算是缘分吧。”
戈遥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青栾呢?他说他是被他娘用五个灵晶卖给白鹭团,还被还到两个才买下的。”
团主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意:“他是这样跟你说的?”
“是啊,那天晚上在嘉水镇的时候。”
“青栾这个人哪,从来是这样的怪毛病,人情世故一点都不懂,却喜欢沉迷在戏里,似乎是入戏太深了,说的话虚虚实实,恐怕连他自己都忘了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戈遥愕然道:“难道他说的那些故事从来都是骗人的?”
“别的事不好说,那五个金铢还到两个的故事绝对是假的。”团主露出似乎忍俊不禁的神态,“也亏他想得出来,他又哪里来的父母,他可是一个魅啊。”
青栾是一个魅。
戈遥噔噔噔地跑下台阶,看见萤篁正坐在一边撒着饵料喂鱼,便急匆匆地问道:“那个穿青衣的少年呢?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萤篁不动声色地抓起船篙点了点水面,说:“他应该是去了艾苑岛上,你顺着这条路走就能到。”
戈遥匆匆谢过她,便迈开腿飞跑在逐一浮上水面的石阶上,四溅的水花淹没了她的脚腕,她便脱下鞋袜,光着脚噼噼啪啪地跑在冰冷的石板上,甩得脚板隐隐生疼。
艾苑岛并不大,满岛的草木却长得郁郁葱葱,映绿了飘荡在周围的雾气,戈遥踏上潮湿的土地,便觉得空气中的花草气息浓厚清冽得几乎令人窒息。夕照从遥远的地方射进密不透风的树林间,落下无数零散的光斑,一片沾满露水的草叶正在光斑中微微闪烁着光芒,仿佛有灵性般,狭长的尖端缓缓挺立,然后优雅地下垂,一颗露水随着那道弧度滚落,飞溅在另一片刚刚扬起的叶片上,仿佛共同拥有着某种深沉的、若有若无的韵律。
戈遥犹豫了一下,向前方小心翼翼地走去,草叶从容不迫地在她脚边让开,起伏摇摆着,有几分慵懒,又有几分俏皮。
各种浓绿的草木错落有致地相互依偎排列在四周,仿佛是为了遵循某种不经意的秩序,稚嫩的枝梢都在微弱的光线中轻轻颤动,惬意地舒展身姿,又以它们共同的律动一舒一张,一起一伏。戈遥感觉到了,那是一种贯穿一切的呼吸,淡远的却又是清晰的,博大的却又是细微的,最终汇聚成一片温暖的旋律。
吸——呼——吸——呼——
她终于看见了青栾,姿态优美而舒展地躺在一片繁茂的草地上睡着,安详沉寂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一个失去了生命的娃娃,然而他的发梢衣角都随着整个身体起伏摇曳着,他的指间耳畔环绕着无数嫩绿的枝叶,迎着阳光的方向摇摆挺立,他的腿埋在草丛中,仿佛长出了根须深深扎入地表,在湿润肥沃的土地里穿行生长,与其他树木花草的根系交错纠缠在一起,一同陷入惬意甜美的熟睡中。
戈遥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挪动一下脚步,草茎从她**的小腿旁轻轻拂过,喷洒着湿润芬芳的气息。仿佛现在整个岛都是青栾身体的一部分,一同感知着他的存在。
他是一个魅。
青栾微微睁开眼睛,坐起身,他深翠色的眸子光艳四射,披散的长发在沉沉的暮霭中摇摆飞舞着,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他向她轻轻挥了挥手,指间的嫩叶无声地点着头。
“坐吧。”他轻声说,声音飘渺得几乎立即就消散在雾气中。
戈遥慢慢坐在草丛中,叶梢从她的脸庞边擦过,有些细碎的痒。
“团主都告诉你了?”青栾说。
“嗯。”
“奇怪么?”
“还好。”
两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