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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蔺庆穿过暗夜中的庭院,有过近一个月的入住,对这些路径早已烂熟于心。
蔺庆心中怀着无数的疑问,来到了月海楼,他犹记得月海楼上住着足不出户的明月—传说中的江湖第一美人!
蔺庆不知道为什么明夜要嫁给姬无洛了?他也不知道明夜何时会履约来见自己,明夜原本是认为自己五日之后回来,但东溟弟子将‘任务’完成的太早了!自己是不是要在这里等她两日?而这两日里,她是不是要和姬无洛完婚了?蔺庆越来越无法想透,只觉得东溟岛太过诡异,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
更令蔺庆无法想象的是:姬无洛明明爱恋云漓,为何他要娶明夜?他那样的人,难道还会做自己不愿意的事吗?
蔺庆在无数的疑问中跃入内庭,他身形极快的隐没在月海楼墙根下,庭院中央终日波光如影,若是有人极易被发现,此刻蔺庆摸索着墙根往前靠近!
不过快速走了十余步,便听得有声音从那楼梯处传来:“姑姑,我明天要成亲,你为何不高兴?”
却是明夜的声音?蔺庆心下一喜,正想叫唤她,楼上有声音飘渺如纱道:“夜儿,你对姬无洛的,不是爱。”
蔺庆心中一惊,明夜?却听明夜不高兴的声音道:“姑姑,旁人都以为我是疯子,明日更是自小将我禁足东溟岛……我一直以为你待我是好的,虽然我从未见过你,可你为何也像旁人那样的阻扰我?”
蔺庆更是不解,明夜从未见过明月吗?难道明月在这月海楼上呆了十几年?此刻蔺庆背抵墙根,藏身在石柱阴影,不知如何是好?
紧接着,听到明月一声叹息,语中有些忧急道:“夜儿,你听姑姑的话,放弃姬无洛,他不是你可以爱的人……再说,他的心不是在云漓身上吗?”
明月恍若未闻道:“姑姑,我自小到大都讨厌男子,可是他……他不一样,从我第一眼见他,他就是不一样的!姑姑,你没见过他,你若是见了,就不会反对我了!”
“夜儿!”明月声音近了一些,也大声了一些,少了那样飘渺的感觉,蔺庆震惊于明夜竟然是喜欢姬无洛的?而他,却从未察觉到!想起三日前明夜的眼神闪烁,难道她是因为喜欢姬无洛,才设计帮自己的?
明夜又道:“姑姑,你不要劝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母亲,但他是洛叔之子,我喜欢他有什么不好?其实他的容貌,真的很像洛叔呢!你为了洛叔守在月海楼十五年,那是洛叔不能娶你……如今姬无洛愿意娶我了,我为何不能答应呢?”
蔺庆顿时怔住,圣教长老焰洛是姬无洛的父亲?但姬无洛明明不认识焰洛,难道他也是刚刚知晓的吗?蔺庆想起姬无洛初听明夜提起洛叔时的神情和问话,心想定是如此!
“那他也不能娶你!”却是明月怒喝的声音。
蔺庆从没听过明月这样的声音,明夜似乎也惊愣了,她顿了很久,才嚷道:“我知道他心里只有那个瞎子!那又怎么样?不要说那瞎子只能活半年,就算她长命百岁,她对蔺庆动情了!姑姑,我不奢求有什么太多的人祝福,我只希望你和洛叔能为我高兴……可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明夜越说越悲苦,蔺庆没想到她也会有如此悲伤的声音,明月没有出声,唯一留下的是明夜慢慢跌坐在楼梯上。
就在蔺庆以为明夜要哭得睡着时,明月的声音又自楼上飘下:“夜儿,姑姑是为你好!你再仔细想想吧……焰洛,他对你说了什么?”
却见明夜尚挂着泪痕的俏脸,带着一丝笑道:“姑姑,你终究还是牵挂洛叔的一举一动,是吗?你爱他如此深,你为何要受制于明日呢……我不知道洛叔为何也要反对?他那样心善的人,竟然也会不同意我和姬无洛!”
明月幽幽道:“夜儿,焰洛也是为你好……”
“我不要!夜儿原以为这世上最好的人是洛叔和姑姑,可如今明日反而赞成了我,而你们却一味的反对!”
“夜儿,你回去吧!如果你定要和姬无洛成亲,那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月海楼了,以后……我就当你不存在了!”
明夜一怔:“姑姑?你就这么恨姬婈吗?和她有关的,你都要摒弃吗?”
“姑姑早已不恨姬婈了,姑姑恨自己,姬婈没有错,焰洛也没有错,错得永远都是东溟岛!这是个世间最肮脏的地方……夜儿,姑姑多希望你能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人应该呆的地方!”
蔺庆听着明月凄凉的诉说,心里却完全不明白!她美丽的声音恍如隔世,蔺庆越来越觉得姬无洛和东溟岛有不同寻常的渊源?
“姑姑?”明夜无力的呼唤,却再没听到明月的回应,明夜叫了数声,终于放弃的往外走去。
蔺庆犹豫着要跟上去,又觉得颇为尴尬,他只想见云漓,想要去苍生塔!犹豫了一下,便打算等明夜来找自己,反正现在离初一还有两天,出去了也不可能去得了苍生塔!
正这样想时,却又听到了月海楼院门再次开启的声音,蔺庆以为明夜去而复返,抬眸看去,却见来人长须美髯,一身玉带云靴,令人见之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