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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竟是东溟岛岛主,明日!蔺庆忙隐在石柱后,更不敢轻易乱动,怕引起误会!只想着明岛主上了楼后,自己好趁机离开这里!
但见明日面色从容的往月海楼走进,蔺庆以为他要走上那楼梯,谁知他竟也在那楼梯下便停住了脚步,而他站立的地方真是明夜刚才与明月交谈之地!他这样一站,蔺庆当下只能藏身在此,生怕自己一有响动,便被明日发现!
蔺庆见明日手轻轻按在木栏上,声音轻缓道:“月儿,你还是那么坚决吗?”
良久,蔺庆都没听到明月的回应,又听明日语音轻柔道:“月儿,我知道你在听着,不管你说不说话,我都要让你知道,你的诺言总是要兑现的!”
又是一阵静默,明日似乎正要举步往外离去,却听那轻缓飘渺的声音道:“哥哥,东溟岛已经被你搅得肮脏不堪了,你还不够吗?”
蔺庆藏身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明日的面容,但见他玉面冷然了起来,声音却是轻柔如故:“月儿,你一生在东溟岛,如果你认为它肮脏,你以为你能独自清流吗?”
“哥哥,明月的心早已经死了,在嫂子自尽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绝望了!如今不过是一个行尸走肉……”
“哈哈哈,”明日忽然大笑起来:“不,你的心没死!你若是真的心死了,你早就下了月海楼,月儿,你怎么舍得死呢?”
明月的声音静了一会儿,她叹息道:“或许,哥哥真是最了解我的!我有多少的恨,就有多少的无法割舍……哥哥,你放过焰洛吧!只要你放了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明日眼中泛起渴望和无奈,目光看向海面道:“月儿,我何尝不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二十年来,我试过无数次的放弃,可是我做不到!焰洛为了让我放弃,他希望我将精力关注到武学上,他甚至连圣教武学的心法都告诉了我,前几日我出关时‘七生渔诀’已经完全融入了东溟神功……可是他错了!我不是封其行,我的心不在武学上,我对龙吟剑也没什么兴趣……”
“你真的入魔了!为了你的那肮脏的爱,你竟让夜儿嫁给姬无洛?你这是在逼我,还是在逼焰洛?明日,你简直丧心病狂了!”明月不再柔和,充满愤怒的声音自楼上传下。
蔺庆惊愕的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明日痛苦的神情,却不是很明白!
“或许,我真的是疯了,我每见他一次,就要疯一次!看着他的淡然,我恨不得和他一起死!月儿,这种折磨,你应该明白……”
“住口!明日,你不要和我比,我觉得恶心!”明月厉声打断道。
明日一怔,却笑了起来,笑声充满痛苦道:“月儿,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当年,你不也是不择手段吗?你得到他的人,他的心呢?如果你觉得我肮脏,我恶心,那你呢?”
蔺庆心悸的听着他们兄妹的密谈,那个‘他’是谁?他们兄妹同时爱上的人?明月爱焰洛,难道明日也是……
蔺庆心惊不已的恍然惊觉,他顿时无法置信!想到明夜小小年纪如此古怪,不断的怨恨东溟岛和明日,不断说东溟岛肮脏……难道这些事情,明夜都一清二楚吗?这样的家庭,她情何以堪?
此刻的蔺庆呆若木鸡,却依然能听到明月凄凉的声音:“是的,我和你一样的肮脏,我的无耻手段,让他鄙夷了我一生……他的心里只容得下姬婈那样的女子!他可以一生不见姬婈,但他的心无时无刻不随着她!他那样圣洁的人,是为天下苍生而活……否则,他定然早已离开这浊世,随姬婈而去了!生在这肮脏的东溟,就是浩浩东海也洗不净我!”
焰洛,是怎样一个人?蔺庆不由的好奇起来,看来这世上的一对璧人兄妹,都为他深陷其中。
明日怔愣了一会儿,冷道:“你以为,你守在这里十五年,就能得到他的原谅?”
明月静默着,没有出声,明日却摇头冷笑道:“对了,你根本不是为了得到他的原谅。你一直明白,焰洛那样的人根本没有恨,他也不会恨你……你是为了守住他的圣洁r者说,你是为了看我有多肮脏?月儿,你竟用这样的方法,与我抗衡了十五年?”
明月幽幽道:“我宁可他能恨我,可是他对我除了鄙夷,都不愿看我一眼,我美貌胜过姬婈,却依然无法映入他心里,因为我没有姬婈那样无瑕的心!正如他给姬婈儿子取的名字……所以哥哥,你要永远记得,你当年的那句话!”
“你因为我的一句气话,而禁足自己一生,值得吗?”明日目中泛起一丝愧疚道。
“哥哥,你定然很想忘记那句话,可是明月一直记得,你当时对我说‘月儿,若要我放弃焰洛,除非东海的水倒流,或者你明月真的像那一轮圆月,而不是活在地上’!哥哥,我做到了,这月海楼,以海为底,以天为顶,明月一直活在空中……”
“够了!”明日低吼道,玉面痛苦至极!
蔺庆大惊,原来明月是这样才在楼中自我禁足了十五年吗?难怪这月海楼底层波光淋淋,原来真的是海景,底部尽数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