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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之后,就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调子唱起来:“一杯美酒满满斟,我劝亡者早动身,莫在家里挨时辰。闲暇无事去江东,十树桃花九树红,又朝一日狂风起,花落水流枝头空,花谢来春还要发,人死不能再复生,亡人一去如灯灭,去到西天影无踪。”
他唱完后,又斟满一杯酒来,接着又倒在了地上:“二杯美酒满满筛,亡人一去不回来,前面上了八仙台。八仙台上造美酒,饮下美酒乐开怀,哑巴吃了能说话,瞎子吃了睁眼开,秃子吃了长头发,跛子吃了走路快,亡人吃了香美酒,好不逍遥和自在。”
黄鲤儿皱了皱眉:“这是在干嘛?”
“送亡人上路吧,也是一种悼念的方式吧,十杯酒送亡人,他应该要倒十杯酒的。”我看着道士,道。
“八仙台在哪儿啊?”黄鲤儿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我怎么知道。
我说话的时候,道士又倒满了一杯酒了:“三杯美酒满满筛,亡人哭的泪哀哀,前面到了望乡台。望向台上抬头望,望见儿孙哭哀哀,回头就把闫君拜,阎王不放亡回来,叫声子孙不要哭,亲朋也不要悲哀,多多烧些钱和纸,有钱好把路来开。”
第四杯的时候,道士又唱道:“四杯美酒斟两双,亡人一去不还乡,前面来到卖茶岗。卖茶岗上一老者,经常卖的迷魂汤,亡人喝下了迷魂汤,找不到阳间路在何方,亡人到了鬼门关,无头冤鬼把路拦,劝人在世莫作孽,免得冤鬼把身缠。”
听了道士唱的,黄鲤儿这个时候激动地摇着我的手,道:“我知道我知道!这老者是孟婆!我知道的!一个卖茶的老婆婆……”
我十分嫌弃地看了黄鲤儿一眼,还好这里没人看得见他,要是别人能看见他,这么悲伤的一个诚他还手舞足蹈的,还不给轰出去。
于是我低声说道:“谁都知道孟婆,就是三岁的孝子都知道,你就不要大惊小怪的了,看着像个弱智诶……”
第五杯酒,道士又道:“五杯美酒满盈盈,亡人哭的泪淋淋,前面来到饿狗村。饿狗村里出饿狗,呲牙咧嘴追亡魂,嘴巴长得血盆大,牙齿尖尖似钢钉,一双眼睛赛铜铃,亡人见了心也凉,怀里掏出打狗饼,轻轻丢在路当中,饿狗见饼就去吃,亡人这才脱了身。”
黄鲤儿又道:“这也太假了,恶狗村恶狗村,怎么可能只有一条恶狗嘛,你丢了一个打狗饼,肯定会有更多的狗冲上来咬你才对,怎么可能就这么脱身了嘛……”
道士陆陆续续斟满第六杯酒,第七杯酒,第八杯酒,分别念道:
“六杯酒,斟六盏,亡人一去不回还,前面来到尖刀山。行善之人上刀山,金童玉女将你牵,作恶之人上刀山,牛头马面朝前掀,下下戳在刀尖上,浑身都是窟窿眼,阳间作恶阴间受,阴阳一理都一般。”
“七杯美酒斟七盏,亡人哭得泪不干,前面到了破钱山。打钱也不打个洞,里不方来外不圆,掏钱使来用不成,个个丢在破钱山,好钱打至子杆上,破钱打至破钱山,亲戚朋友送盘缠,没得银钱难过关。”
“八杯美酒实在美,亡人喝得熏熏醉,阴曹地府好像是蟠桃会。劝人行善莫行恶,不孝顺老的就下油锅,不管你王孙贵公子,也不分二八女娇娥,作恶之人受折磨,行善之人平平过。”
奇怪的是,黄鲤儿突然不说话了,我看着她,她的神色好像有些低沉,于是我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她看着道士不停的倒酒动作,忽然问道:“你说,死亡……算是什么呢?”
我看着她的模样,才意识到眼前的那个女孩可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她已告别了生命,拥抱永痕的死亡,她的眼睛里有黯淡的光芒,我想了想,试图缓解这种气氛,说道:“死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嘛,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的车呀房子呀钱啊,都不属于你了。”
黄鲤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第九杯酒,道士道:“九杯美酒味道好,亡人一去不回朝,前面到了奈何桥。奈何桥不是桥,三寸宽万丈高,两头订的是铁钉,中间又是鱼漂漂,金童玉女桥头站,牛头夜叉把住桥,行善之人桥上过,作恶之人打下桥,亡人桥上把手招,断了阳间路一条。”
第十杯酒的时候,道士将酒倒的很慢,好像电影里慢动作回放一样,他看着棺材里的女孩,最终将酒倒下:“十杯美酒斟五双,亡人哭的泪汪汪,亡人上了卧龙岗。
卧龙岗上把地选,儿女披麻送上山,三天以内送烟火,夜送烟火把坟暖,过了七七过周年,火烧灵屋冒青烟,再过三年孝一满,亡人转生离阴间。”
道士终于将这十杯酒送亡人唱完,刚将九杯放在桌子上,没想到棺材里的女孩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睛!她……她睁眼了!”有人注意到了女孩的变化,开口惊呼。
随着这一惊呼,众人都乱做了一团,那道士听得嘈杂的声音回过身来,吓得都摔了,爬起来哭爹喊娘的跑远了。
那姑娘慢慢的,坐了起来,摸着后脑勺,迷茫地看着四周的环境。——她成功地“起死回生”了。
众人都随着这一起身吓得后退了好多步,随着他们的这一后退,原本拥挤的人群一下就就只剩下了我和一个男人以及一个女人……对了,还有他们看不到的黄鲤儿。
“这……这是哪儿啊……”
坑里的姑娘忽然开口道。
那一男一女先是一怔,随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冲上去两人团团抱住那女孩,哭的撕心裂肺。
我估计这应该是这女孩的爹娘了。
父母对孩子的爱总是无私的,即使自己的孩子是从棺材里爬起来的他们也没有畏惧,敢于冲上与表达自己的感情,我叹了口气,转身打算回到人群里。
没想到刚回到人群里,转头就看见那一男一女竟被推在地上,而那女孩的神色则惊愕而夸张。
半晌,只听她道:“你……你们是谁啊?”
“还有,这,这是哪儿啊,我怎么在棺材里啊?”
她的声音颤巍巍的,好像正在经历着一件极其惊异的事情一样。
身旁的女人首先开口,她的目光已露出了狂喜之色,不过仍然着着泪痕,她跳起来,拥抱着她的女儿,道:“秀兰你莫要害怕,我们这就带你回家,这就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