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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从李家忙完,刘策没去村里田家找人,而是直接回家。据他所知田家除了田老大外,还有两兄弟分别是田二为和田树根。可如今田老大盖房,这两兄弟一个都没出现,很明显田老大应该与家里人不和。
他不想参与别人的家事,也不便参与。只道兴许早点回去,还能遇上人。
果不其然,夫妇二人回去时,这田老大还在对面打地基。作为女人,林玉不便上前,先行回家给刘策张罗热水,准备煮卤肉。
人回来很快,不待媳妇开口问,他自己先说:“你不用去田家帮忙,午饭我在家解决。”
难不成这白上门帮忙,田家人竟连顿饭都不管?林玉打开灶上的耳锅,将热水舀进木桶,心里暗自揣度是不是因为田家人太穷。
接过媳妇递来的热水,刘策对上林玉的目光有些歉意。“他们家情况我今日才知道些,也怪我太鲁莽,事先没打听清楚,害你对李家人也不好交代。”
就在刚才,他前去找田老大商量免费帮忙盖房的事情,田老大先是感激,而后却委婉地拒绝了他。原来田老大和家里人不仅仅是分家单过这么简单,更已经到了仇恨的地步。田老大一家三口因为是净身出户,身上没什么银钱,平日里三人都紧巴巴地将就过日子,如今实在是连一顿午饭也没办法提供给他。
事前他不知道田老大日子过得这般困难,如今听人这么勉为其难地说出来,刘策颇为不好意思。不过既然决定帮忙,他自然不在意这些小事,对着田老大表明饭食他统一在家解决,至于帮忙盖房的事就此说定。所以,这才有了他回来后对媳妇说在家用饭的话。
“刘大哥说什么话,你说去田家帮忙我高兴还来不及。你不知道,我要再去李家二哥那里帮忙做事,那李二嫂子估计就要撵我走了。”林玉故意如此说,倒也没托大。
看着林玉不像撒谎,正准备提水去后院的刘策停住脚步。“怎么回事?早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没想到刘策会这般严肃,林玉本是想借此告诉他自己没事,反倒弄巧成拙。“都是些妇人之间的小事,刘大哥可不许笑话我。”
见刘策不为所动,并不打算让她蒙混过去,林玉只得继续解释:“人家说我太浪费粮食,我也觉得我该检讨,所以自然不好意思跟你提。”
刘策放下热水,将人拉至面前,像安慰孩子一般拍拍她的头。“有什么不能说的,受了委屈尽管跟我说。”
像是觉得自己安慰的不够,刘策又补充:“再说我家玉儿也没做错事情,不需要检讨。我说在别家怎么吃个青菜都那么老,原来是我媳妇以前都将老叶子扔掉。”
此刻,林玉觉得所有委屈都被他抚平。怕他看到自己不争气地红了眼眶,林玉偏过头不让他看自己。“我都说我有错,刘大哥你还这么相信我,你这护内护的——等等,刘大哥是怎么知道菜叶子的事?”林玉看着面前的人,实在想不到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去探知这些事。
伸手捏捏她的脸,然后重新提着热水去后院。“玉儿,男人有时候也八卦。”
林玉:“……”
与往常一样,一大早林玉和周氏照例去镇上送货。回来时天还早,林玉便去地里忙碌。这段时间忙着卤肉和李家的事情,只能傍晚回来给小白菜浇点粪水。如今见到一片绿油油的小白菜地,林玉都有些恍惚。
她先是给姜蒜的地里拢土,再收拾出之前给大白菜空下的地,一一将白菜苗移栽过去,然后施些农家肥。忙完见快要正午,这才忍不住去那块长势最好的小白菜地里挑出几棵嫩白菜,打算拿回家尝尝鲜。
为了配合小白菜打汤,林玉决定中午做回锅肉。将一小块生猪肉洗净后,放入滚水里煮一会儿,除去血水,再掺水继续煮,顺便丢两片老姜。
趁锅里正煮着肉,林玉又去地里讨回些蒜苗和小白菜一起洗净,然后将蒜苗切段,小白菜拧断。待锅里肉差不多时,将猪肉捞起来切片,倒入小白菜汤煮汤。
蒜苗炒肉刚起锅,满身是泥的刘策刚好回来。闻着厨房传来的香味,他觉得自己简直饿的不行,胡乱在棚子里冲了个澡,便出来用饭。
“味道不错。”媳妇做的午饭,果然比在李家吃的舒心。
林玉看着刘策正好在吃小白菜时冒出一句味道不错,以为他在夸小白菜味道好,趁此将自己的打算卖菜的事情说了出来。“刘大哥,我决定明日去镇上卖菜,就是你现在吃的这菜苗。”
知道自己媳妇每日要去镇上送货,运菜不过是顺路的事情,只是他还是怕她一个人太忙。卤肉已经让她每晚都忙到天黑,如今再去卖菜,会不会太累。“要不我去和田老大说一声,以后下午去帮忙,上午我陪你一起去卖菜。”
林玉果断摇头,刘策去帮田家盖房的事情已经定下,突然半道说不去,难免给田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再说,她已经打算好自己去镇上摆摊卖菜,加上有周氏一起也不会太累,若是让他一个大男人站在菜摊面前叫卖,反倒觉得怪异。
另外对于卖小白菜,她心中很有些期待,总觉得比卖卤肉实在许多。今日和周氏去镇上送卤肉,除了之前约定好的三家酒楼外,两人又接下两家酒馆的单子,如今每日需要送货达到一百八十斤。与自家娘说定,其中八十斤她负责,另外一百斤由周氏负责。林家厨房有两口大锅,一个用于做饭,一个用于煮猪食,如今晚上,正好全部洗干净用来煮卤肉,倒是能满足需求的分量。
一开始,林玉没想到卤肉能这般好卖,这才过去一个星期,她竟然光靠送货就已经挣了好些银子,周氏也挣了六两。可越是这样越让她觉得不安,像是踩在浮云上,时刻都有掉下来的风险。
所以她想亲自摆摊去卖小白菜,一来不管卖的好与不好,也算是一笔收入,哪怕卤肉真出了事,林玉也不用担心家里骤然断了营生,二来她想去考察看看菜市,做菜生意这条道是否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