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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不会是写了两封信,一个真李逵,让阿尔木带回去交给小王子;一个假李鬼,即使被人发现也无碍大事。而昨夜韩兄敲把他这个假的蓉了?”
“绝对不会。除了听不见他们嘀咕什么,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愚兄的眼皮底下,断无作假的可能。”
“那么在信笺空白处密写也是不可能了?”
“当然。”
“那梁芳这阉人究竟搞的什么鬼?”夏尧拍拍脑袋。
“是啊,愚兄百思不得其解,故请贤弟前来共同参详。”
夏尧行伍出身,为人正派直爽,靠着累年的军功一步一步才到今天这个地位。他的文墨功夫实在还没有韩慎强,冥思苦想老半天,更是窥不透其中的玄机,便向韩慎献言:
“以梁芳的人品,半夜私会阿尔木,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咱俩参不透里面的文章,但朝中见多识广、学识渊博的臣工多着呢。依小弟之见,干脆明日早朝时拿到文武百官面前,定然有人能够破解其中的秘密。”
“不妥。”韩慎急忙摇手道:“梁芳靠着万贵妃宠信,取旨授官无数,朝中党羽甚多,如若不拿铁证,反而打草惊蛇。”
“唉,若非刘健刘贤弟丁忧在家,凭他的才学,定能窥破其中的玄机。”夏尧叹道。
“是啊,朝中虽然不乏饱学之士,但除了他,其余的人都还不敢相信啊。这事情……难道就这样罢了?如果梁芳与鞑靼贼子里外勾结,闹出什么大事来……咳,后果不堪设想啊。”韩慎忧心地说道。
夏尧本性忠贞耿直,心想事涉江山安危,皇上定然不会轻视。便向韩慎提议道:“依我看,梁芳深夜密会外国使节,居心叵测,这是事实。不如咱俩进宫面圣,奏明皇上未雨绸缪、多加提防。你看如何?”
韩慎想了想,觉得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便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两人计议妥当,当即联袂进宫。
却说早朝之后,皇帝朱见深想着昨日一天未与万贵妃见面,便带了两个随侍太监信步来到景仁宫。
景仁宫中的宫女一见皇上驾到,顿时跪倒一片:“奴婢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贵妃万贞儿正在宫内与梁芳说着闲话,听到宫外喊声雷动,慌忙让梁芳躲藏起来。然后轻移莲步,出宫走近皇帝盈盈下跪:“臣妾参见皇上。”
朱见深伸手将刚要跪下的贵妃扶住,随后向众宫女说道:“罢了,大家起来吧。”
“谢万岁。”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未及远迎,请皇上恕罪。”万贵妃年长朱见深一十七岁,却能得到专宠,固然与她当年无微不至地照顾立而废、废而立的幼年皇太子(即现在的皇帝朱见深)有关,她的乖巧伶俐也深得朱见深的欢心。这不,跪也跪了,拜也拜了,礼数已到。现在又在皇帝耳边软语致歉,怎教皇帝心里不麻酥酥的?
“朕不过随意而来,哪能怪罪贵妃?”皇帝轻快地笑道,随后与贵妃携手进入景仁宫。
正当二人谈笑意浓时,一个小太监走到朱见深身侧,躬身说道:“启禀万岁,兵部左右侍郎御书房外求见皇上。”
“嗯?”皇帝心中嘀咕,早朝时兵部刚刚请旨李必鳌将军回京之事,这朝会散去不久又来求见,莫非是边关有什么急事?这可不能马虎。他用歉疚的眼神看了看万贵妃,然后说道:
“起驾御书房。”
“臣妾(奴婢)恭送皇上。”
御书房前,韩慎、夏尧躬身侍立,一见皇帝驾到,忙屈膝下跪、山呼万岁。
“两位爱卿,快起来吧。这里是御书房,不必多礼。来呀,给韩大人、夏大人看座。”
待二人坐定,朱见深问道:“两位爱卿,早朝这才刚完,你们又急着见朕,可是有紧急边报?”
“皇上请放宽心,边关没有什么大事。”韩慎答道,“只是昨晚出了一件蹊跷事,微臣二人特来向皇上禀报。”
“昨晚出了蹊跷事?适才在朝会上为何没有上奏?”皇帝知道不是紧急军情后,略微有些不悦。
“启禀皇上,只因事情蹊跷,尚未坐实,不便于百官面前奏闻。”夏尧替韩慎答道。
“哦?何事蹊跷,两位爱卿可说来听听。”朱见深似乎有了兴趣。
韩慎拱拱手,奏道:“皇上,昨晚三更时分,微臣发现御马监提督太监梁芳与鞑靼使节阿尔木秘密私会。”
“啊?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朱见深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至于他们谈了些什么,微臣尚未听清楚。”韩慎答道。
“既未听明白他们谈了什么,二位爱卿对朕来说此事,欲要如何?”刚刚与万贵妃恩爱得兴致正浓,以为他们有重大事情禀报才不得不赶回御书房,现在知道他们为了这件“小事”而来,刚刚提起兴致的朱见深立即感到兴味索然,及至韩慎居然说什么话都没听清楚,又平添几分气恼,因此说出来的话有些生硬。
见皇上有些愠怒,夏尧赶紧帮腔道:“皇上,韩大人虽未听到他们的谈话,但臣等以为梁芳约见阿尔木,本身就不合体制,何况又是半夜三更在他家里私会,其险恶居心不言而喻。恳请皇上明察。”
朱见深省悟到自己有点失态,便缓和口气说道:“没有如此严重吧?想是梁芳久居深宫,出于对异域的好奇,把阿尔木约出来问一问蒙古大漠的风土人情、奇珍异宝之类的问题也未可知。两位爱卿不必小题大做。”
按理说,作为一代君王,最忌讳、最警惕的莫过于朝臣与外国使节私会,以防做出友敌资敌的事情,祸害江山社稷、颠覆皇权。今天这件事,若是换了另外一个皇帝,可能会将梁芳抓获,交刑部严加审问,甚至误判误杀也在所不惜。但朱见深这个皇帝却是例外。早年因父皇被瓦剌掳去的变故,太子之位立而废、废而立,年幼的朱见深经历了太多的人生艰辛,也因此养成了宽容大度的性格。待人宽厚至极,以至不辨忠奸、滥施恩泽,以故后世人称“虽有仁厚之德,却无治世之才”。
夏尧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武将,性格耿直。听皇上将一件亡江山、毁社稷的天大事情轻描淡写地说成是“好奇”,心中冒火,于是口不择言:
“皇上,请恕微臣直言。皇上这‘一团和气’,画一幅画自然无妨,但处理朝中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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