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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刘健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因记挂着兵部的事情, 简单安慰了陈文祺几句,便要起身离开牢房。
“恩师,您如何有此一问?”见恩师只问了一句话,陈文祺在背后急忙问道。
刘健转过身,看见陈文祺一脸期待的神色,忙说:“没有什么,随便问问而已。”说完又要走。
特地来诏狱“随便”问这么一句?陈文祺更加不安:“恩师请留步,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恩师详告。”
刘健知道自己的情绪使他产生了误解,不得不与他解释道:“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朝廷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老夫才急着要去兵部。”
“朝廷遇到麻烦?那为何恩师还要来牢里见学生?”陈文祺似乎不信。
为了让陈文祺安心,刘健不得不把鞑靼人进贡、摆阵要挟的事情对他粗略地讲了一下。当说到无人能识鞑靼人摆下的阵势时,陈文祺问道:
“恩师可还记得阵型的大致模样?”
“老夫昨日领了宫中画匠去现场看过,而且画匠画出的图样还大致记得。”
“敢情老师画来一看。”陈文祺央求道。
“文祺,老夫还要随徽庄王去校场,没时间了。”刘健只道陈文祺不相信自己说的这件事,以故要他画图作证。
“恩师,您大致勾勒一下,让学生开开眼界。”陈文祺坚持道。
刘健暗想,这孩子在牢房呆久了,要找点什么打发时间吧。心一软,便向狱卒要来纸笔,凭着记忆画了一张阵图。
陈文祺看着图样,若有所思,好半天没有言语。
刘健暗暗叹息一声,便由他低头思索,起身准备离去。
“恩师请留步,学生有话要说。”
刘健只当他仍然不信自己的说词,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便加重语气说道:“文祺你大可放心,真的无事。兵部有要事,老夫不能久留了。”
陈文祺急忙说道:“恩师,文祺是说这阵型的事儿。”
“阵型?阵型怎么了?”
“这阵型……”陈文祺抬起头,向刘健赧然一笑,说道:“恩师请恕文祺冒犯,您……确定此阵是这个样子?此处难道不是这样的么?”陈文祺用手在阵图的左下方勾勒了一下。
刘健一看,果然是自己一时心急,画得不对。便点头说道:“老夫忙着要走,这处确然画的不对。”话未说完,突然灵光一闪,紧紧抓住陈文祺的手,急急地问道:“文祺,你怎么知道老夫画错了?难道……”
不等刘健说完,陈文祺接口说道:“学生识得此阵。”
听到陈文祺这句话,刘健的心一阵狂跳:“什么?文祺你……你当真识得此阵?”
陈文祺点点头,答道:“当真识得此阵。”
刘健顿时欣喜若狂,紧紧握住陈文祺的臂膀,“哈哈”大笑几声,正要说话,眼神又突然暗淡下来,松开陈文祺的手臂,说道:“孝子家不可造次,你一个文弱书生懂得什么阵型?不要耽误朝廷大事,以免罪上加罪。”
“恩师,敝叔父对阵法研究颇有造诣,文祺自幼便得叔父教诲,对于兵法阵图还是略通皮毛。这个小阵,文祺确实识得。”
“你有把握?”刘焦是不放心。
陈文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肯定地说:“如果恩师所画不差的话。”
琴棋书画乃是文人骚客(包括一些名门闺秀)修身所必须掌握的技能,故称“文人四友”。刘健对自己的画技颇为自信,除了刚才那点疏忽之外,其他地方断然是不会画错的。
得到陈文祺肯定的答复,刘健大喜,自己只是来看看陈文祺,哪知有此意外的收获,真个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当下不由分说,拉住陈文祺就往外走。将出牢门,却被狱卒拦住:
“刘大人,没有皇上的旨意,小的不敢放行,还请大人海涵”。
刘健立时省悟,自己喜昏了头,竟将这规矩都忘了。连忙放开陈文祺,说了一句“文祺你等着,老夫去去就来”,说完不顾老迈年高,飞跑而去。
刘健也不管徽庄王朱见沛他们在兵部如何,径往紫禁城奔去。进了皇宫,问明皇上此时正在御书房阅看奏章,便来到御书房外,高声喊道:
“臣刘健有急事觐见皇上。”
话一落音,御书房便传来朱佑樘的声音:“刘先生请进来吧。”
来不及山呼万岁,刘健急切地说道:“皇上,鞑靼之阵有人能识。”
“嗳?谁人能识?请快讲来。”朱佑樘眼睛一亮,紧锁的眉头一下子松开,急忙问道。
“陈文祺,新科状元陈文祺。”
“他?”朱佑樘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又黯淡下来。
刘健知道皇上和自己一样不敢相信,顾不得卖关子,就把刚才牢中的情形向朱佑樘说了一遍。
朱佑樘一听,龙颜大悦。突然想起什么,朝御书房门外喊道:“来人。”
门外迅速进来一名锦衣卫校尉,躬身应道:“皇上。”
“快去护卫校场向徽庄王传朕的旨意,立即停止与阿巴海的接触,等候圣驾。”
“遵旨。”
“来人,给刘先生端座、上茶。”朱佑樘见刘健气喘如牛,忙叫他坐下歇息。
待刘健坐定之后,朱佑樘向书房外说道:“传牟斌带陈文祺御书房见朕。”
“遵旨。”
朱佑樘这才松了口气,端起面前的茶盅,浅啜了一口清茶。
原来此前,候在刘大夏、项忠府上的校尉先后回报,刘、项二位大人均不识那阵。徽庄王朱见沛无法,只好差人向皇帝禀报,既然朝中无一人能识,这阵十有八九是子虚乌有,决意向阿巴海摊牌。此刻他们一行可能已到校场。故此朱佑樘紧急传旨,以免闹出笑话,有损天朝威名。
不多久,牟斌已将陈文祺带到御书房。陈文祺参见皇上之后,朱佑樘来不及多说,简单问了陈文祺阵法的事情,确信他有十成把握之后,便命起驾护卫校场,亲自带领陈文祺等人前去识阵,以免沿途多有耽搁。
徽庄王朱见沛带领一干人等,刚到护卫校场,正待斥责阿巴海假借阵型向朝廷发难,忽然接到圣旨,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好隐忍不发,任由阿巴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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