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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推开那扇门,里面却是木门上铁将军把门,白灵并没有在这里。
苏夺只得折转身去白家大宅找白灵,也许她在那里。刚关上院门,身后传来声脆生生的声音:“张三!”
他猛一转身,白灵就站在那里微笑看着他,俏生生的像棵小白杨。
其实他俩分开也不超过十个小时,可苏夺就好像过了十年的折磨,上前一把搂住她:“白灵,白灵,我们不要分开了。”
白灵被他的情绪感染,眼里含着一层雾气:“嗯,不分开了,永远在一起!”
两人相扶着进小院,白灵拿出钥匙打开门,苏夺从柴垛那抱来一捆柴草坐在灶堂下点火。
白灵挽起袖子开始和面,白嫩的双手上包了块医用胶布,看的苏夺眼睛发涩。
“怎么了,你搞了跟离家的小媳妇似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白灵已经恢复正常,她就是个心大到刚下战场就能吃的下饭的姑娘。
苏夺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那出那包美丽牌香烟,用烧火棍点上。很平静地把伏击军统特务的事说给她听。
白灵半天没吭声,揭开锅盖,里面的水已经沸腾,白灵把切好的面条下进去。
苏夺找来火盆,把炭火铲进火盆。原先冰冷的小小屋子现在有了人气,暖暖的,飘荡着食物的香味。
白灵捞出两大碗,还拿出两个日军罐头和盐辣椒,两人就在矮桌子前吸溜吸溜地吃面条。
“黄参谋让我回来的,我们还要解放平安县,还要夺回定西县。我们俩的身份不能暴露,山上有个日本女间谍为了调查竹下俊的事,不惜暴露身份,被发现后咬破药丸自杀。现在还不知道消息有没有送出去。那女的你认识,就是野战医院的护士。”
苏夺眼前浮现出个俏丽的影子,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她叫什么,具体长什么样子。虽然时间并不长,可在苏夺的记忆里,她就像是个影子。
白灵不愿意谈牺牲的战友,即便不是战友,她也不愿意多谈。
苏夺之所以郁闷难受,他是觉得蒜头那么活生生的愣头小子死了,而大胡子关心的却是他即将获得的军功。
这种冷漠让他受不了,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大胡子取得了胜利,人家高兴也是应该的,没有什么不对。可苏夺就是觉得不舒服。
白灵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突然感觉到你好像长大了,不像以前那个满嘴放炮的家伙了。打仗总是要死人,有胜利就会有牺牲。”
苏夺反手用力地捏了捏她的小手:“知道,我没那么脆弱。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
“哦,光明县被攻占,鬼子肯定还会派人来的。咱们还要回定西县,配合游击队炸毁铁路,阻止日军的增援!”
“现在就出发?”
“对,森也男逃走了,组织上让我们对这人要极为小心谨慎,不能盲目行事。走吧。”
苏夺看看怀表,还真是一刻都不敢耽搁,森也男是个极为狡猾的家伙,要想阻止日军驰援,就要巧妙利用森也男。
两人收拾完毕,匆匆出了家门。此刻他俩就像普通夫妻,拦住一队进城的民兵螺马车队,白灵找到领队:“我们是敌后武工队七支队,带我们去找你们三支队的胡队长。”
领队的大叔指指前面:“就在金光寺休整呢,跟我们走吧。”
拐过两条街,前面便是金光寺,这里果然到处都是民兵队员们休息的地方。各家都安排住进了队员,还有民兵来来回回搬运着缴获来的枪支和物资。
大胡子看见苏夺丢下手里的活跑过来:“张祥和,你真的找来了呀,这位是?”
白灵大大方方道:“哦,我是张三媳妇,我们来找菜花,你带我们去见见她吧。”
大胡子冲后面吆喝了声:“大贵,菜花呢?”
一家铺子探出个圆溜溜的脑袋:“正在给伤员包扎伤口,蔡花?蔡花?有人找你!”
从铺子里走个穿着厚棉袄短发女子,她一边放下撸起的袖子一边朝这边看,“你们找我?”
菜花年约十八九,长期艰苦的生活使得她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大了些,腮帮被冻的发红,眼皮还有些红肿。
“你们找我?”菜花虽然嗓子有点沙哑,可神情还算镇定。
比如蒜头来,苏夺给菜花打了个八十分,不为她的颜值,而是她的这份从容。
白灵伸出手:“你好,我是张三媳妇,能找个地方谈谈吗?”
大胡子略微有点尴尬,干咳了声:“哦,外面天冷,你们进屋子聊吧,我还要有事去做。”
菜花带着他们进了店铺,这家是做卖死人生意的棺材铺,大堂正中就放着一口白木棺材,看着特别的瘆人。
店老板招呼他们烤火,便去隔壁屋子继续干他的木匠活去了。
这家棺材铺倒没住人,主要是没人愿意住在他家。
白灵开口问:“菜花同志,不好意思,你没有姓吗?”
菜花:“我娘家姓蔡,就叫菜花。”
“你们队长有没有给记功?”白灵又问,“狗蛋牺牲了,你知道吧,他是为国捐躯,也消灭了几个特务,按照政策,你作为他的媳妇,也能享受到一系列政策的。”
蔡花倒很坦然:“队长说了,会给狗蛋记功,也把我评作军人烈属,只在后方不上前线。可这是狗蛋的功劳,是他用命换来的,我不应该拿他的功劳什么都不干吧。”
白灵和苏夺相视一眼,说:“这样吧,八路军战地医院缺少人手,你愿意不愿意去?”
蔡花眼神平静无波,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激动:“如果组织上需要我,我一定去。”
这是白灵能想到给蔡花最好的安排,战地医院虽然条件还不算太好,可也比民兵打游击安全多了。
白灵写个字条给她:“蔡花同志,你去军部找李团长和黄参谋,他们会替你安排的。”
蔡花接过字条,给他俩鞠了一躬,刚要走,苏夺突然叫住她:“等等!”
白灵不明白苏夺想做什么,苏夺从口袋里拿出三块现大洋放在蔡花手里:“这是蒜头让我交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