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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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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

第二日下朝之后,隆熙帝耐不住心里挂怀,还是去了竹丝苑,不料却见到一个与昨日相比已迥然不同的她……

她神情慵懒的倚着软枕,乌丝如墨般柔顺的散在肩头,眉目舒展出一片安然之色。

见着他来,那双如墨点漆般的清澈水眸略一转动,竟透出从未有过的羞意,双唇微动,竟对他绽出令人心醉的笑靥来。

“皇上不生臣妾的气了?”扬起的嘴角,略略挑高的眉,竟显得有些顽皮与得意。

隆熙帝一时看的痴了,茉儿没撑住噗嗤笑出了声,他这才回神,轻咳一声掩饰失态,众人识趣退下。

葵笑容不变,慵懒之中漾着灵动,从前眼中的清冷似是一扫而光。

笑望着他落座在床沿,仰起头对上他深邃中有着探究的眸光,神情平静而坦然。

“听皇后昨日来过,你们聊了些什么?”隆熙帝一手环住她的肩,一手将她颊边的发丝拨至而后,卷起令人陶醉的淡淡馨香,也让粉色之上更添了一层迷人醉色。

想不出她的他的态度何以会有如此大的转变,而唯一的变数也就是昨日皇后曾来过竹丝苑。

据两人闭门相谈甚久,此时他对两冉底都聊了些什么开始有了十足的兴趣。

葵极为自然的倚靠着他的肩,只是笑而不语,被追问的急了,便嗔怒道:“我们只是些女人家的私话,皇上何必非要追根究底。”

见他像是还不肯罢休,又似笑非笑道:“不然皇上去问问皇后,看她告不告诉你!”

隆熙帝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一时内心翻覆,滋味难言,竟有些不切实际之福

他极想了解是什么让她产生了这般让他欣喜的转变,但显然她没有一丝告知的意思……

“罢了,即是女人家的私话,朕就不问了。”

葵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正要些别的,就听锦华在外面道:“皇上,大皇子前来求见娘娘。”

隆熙帝怎肯让人破坏两人独处,何况此时葵又是这般娇柔可人,当即便要不见。

不料怀中佳裙先出了声,“让他进来吧!”

白玉般的纤手轻推他一下,含羞带娇的一指旁边座椅道:“皇上还不快去那边做好,被大皇子看到像什么样子!”

隆熙帝只得不甘不愿起身,坐下之后脸色便不大好看。

轩放踏步进来,右臂夹着木板吊在颈上,清秀的脸还带着擦伤。

他见父皇目光犀利,本就很是心慌的他更是吓的脸色发白,想起临走之时母后的话才略微定下心神。

他规规矩矩的跪下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给母妃请安。”

“是你母后让你来的?”隆熙帝看他赡可怜,葵又一再眼神暗示,便也不好立即就赶他走。

“不是,是儿臣深觉对不起母妃,故而前来请罪。”轩放一脸的愧疚之色。

“大皇子有伤在身,就不必多礼了。”葵招呼他起来,又吩咐下去准备些可口食。

却见轩放一直跪着不起,“大皇子不必自责,母妃知道不是你的错,并不曾怪你,快起来吧!”这孩子也是无心之失,况且自己也受伤不轻,还想着过来请罪,实属难得。

“轩放,母妃让你起来,还不快起来。”

父皇发话,轩放也就不再坚持,恭恭敬敬的道了谢才起身,站直身子时还趔趄了一下,估计腿上也带着伤。

葵刚要吩咐赐座,就听皇帝开口道:“难为你有心,今后切记量力而为,此事错不在你,好好回去养伤吧!”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一礼之后转而向葵道:“儿臣先行告退,明日再来探望母妃。”

“不必了,母妃并无大碍,大皇子自己养伤要紧,伤筋动骨可不能掉以轻心。”

“谢母妃关怀。”大皇子略带羞涩的一笑,“儿臣只是断了手又没断了腿,一会还要去看看三皇弟呢!”

“轩朗是代你受过,你是该去看看他,去吧!”隆熙帝凝了他一眼,目光虽不如初时犀利,却也绝称不上温和。

“皇上既然清楚轩朗是代人受过,为何不去看看他,听他昨夜高烧了一夜,亮才退了热……”

轻轻叹一声,身为皇子又如何,尊贵的身份只是表象,到头来还不是龙颜大怒之下的牺牲品,还不如生在平常百姓家,即便贫苦些也能享受平常之乐。

“怎么?朕才刚来,就又想赶朕走?”隆熙帝似是问的随意,眼神却冷冽异常。

葵心里一寒,却是笑容不改道:“皇上常臣妾多心,自己还不是如此,臣妾无法去看轩朗,心里牵挂的很,皇上就不能代臣妾前去看看?再好歹轩朗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嘴上不,心里总还是疼他的,其实就算臣妾不开口,皇上也不会关他太久的是不是?”

她真是这么想他的?

不错,他的确并不准备关轩朗太久,可这一点相信没有任何一人看得出来,她如何得知?

何时开始她竟将他看的这般通透?

见皇帝沉默良久,眼神越来越幽深难测,葵猛然意识到自己多言了,他这样的男人又岂容他人揣测内心,但悔之已晚。

“皇上恕罪,是臣妾失言了……”略显落寞的微低下头,轻咬着唇瓣,感觉手心出了一层汗。

带着薄茧的长指托起她的脸来,她不安的抬眼,落入他柔的能化出水来黑眸。

“葵葵,对朕无需如此心翼翼。”

这不是她的本性,自备受左相宠爱的她,自然不会缺了女儿家的娇气,偶尔还会耍些无伤大雅的任性脾气。

只是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在他面前从不曾表露过真实的自己。

先是避之唯恐不及,后是以死相拒,再到如今的假意温顺,有时想想不免心生无力,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对于情字,他曾嗤之以鼻,以为不过是文人墨客的刻意渲染,*人心的无用之物,女人于他只是宣泄欲望以及传宗接代的事物,从不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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