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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窄,衣长齐膝,我认得,这是地道的赤月国服饰,可怎么会穿在自己身上?
在原地打着转,头顶上的太阳依旧毒辣的晒着大地上的一切,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渐渐,感觉额头处沁出了汗滴,愈来愈多,衣袖擦去复又沁出,身上亦觉粘稠起来,我动动脚步,沙土太厚,又兼温度过高,一步一步动弹的甚为艰难,如此活动起来,热汗更是淋漓。
记不得走了多少步,似乎很多,又似乎走了很短的距离。遥遥向前看去,在远处,隐约看得见一处森林模样的绿树丛,看不到左右边际,只看得到树木高大无比,足有三四人之高。沙漠中的人儿,早已嘴干舌燥,拼出全力,挣脱着脚下松软的黄沙,向着绿洲‘跑’去。
近了,更看得清楚了,确是树林无疑。脚下土地变得湿润坚实,也不似沙地那般滚烫。我回身欲想看看身后黄沙弥漫的漠地,却突然耳际,响起一语,“不要回头,不要回头,走过的路,莫要回头望……”
似是得了魔音蛊惑,脑海中顿时只存留那一句‘莫要回头望,莫要回头望……’。继续向树林深处走,绿树丛生,脚下,树与树的间隙间,偶尔还有灌木,蘑菇长着。
忽而,一阵刀剑互斫声清晰传来。
疾步,循声,探看,大吃一惊。
短兵相接的一方,俱是与自己身着同样衣衫的兵将,该是赤月军无疑了。那一方,旌旗高扬,硕大的‘景’字直击我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康健的汗血马上,鬓发半白的容颜彻底夺去了我的深思,一个狰狞面容的赤月将军,一把高举的刚利弯刀在背后,狠狠的劈向了专心杀敌的老者,腹背受敌,难敌背后偷袭,手气刀落,我惊喊出声,“爹--!”几行清泪,夺眶而出,力竭昏厥。
翌日醒来,一身大汗淋漓,亵衣更是紧紧贴住隶薄的身子。我不敢动弹,生怕不心凉着气惹来风寒亲近。问竹还在一旁的短榻上熟睡着。
窗外,已是十分明亮,透过窗纱,晨光洒满满室清辉。我安静的躺在榻上直勾勾看着对面的榻框,红木材质的榻体显得庄重稳实,简单的刻花图雕大方雅致。卵形叶子,连带着边缘的细微锯齿与粗细不一的叶脉都镌刻的细致入微。五瓣花,长长的花梗,数多相生,鲜有人会将这梨花入纹,日进深秋,早已不是梨花开放的时节,这般瞧着,栩栩如生的刻艺仿佛让人能嗅得到梨花那粉淡香清。
“一枝轻带雨,泪湿贵妃妆。”昨夜梦中之境涌上心头,我不觉略带着些许叹息,轻声吟道。
“娘娘几时醒的?”却不想轻归轻,到底还是扰了问竹的好梦。
笼在被子里的我笑道,“不过才醒了,身子有些汗,不敢动弹,见你睡得酣,也没有喊你,你且再睡会子吧。”刚刚转醒的问竹,双眸微睁,犹还有些许困意,听我话间还迷迷糊糊打着哈欠。
“怎么今日姑姑没有来呢?”问竹最终还是起身,边是收拾边是与我话。
自然不会来的。昨夜里,她可是劳累了呢?心中暗暗想着,开口,的却是别的意思,“许是今儿有什么事儿给耽搁了,怎么地也要让咱们用膳不是,这会子本宫也不觉得饥饿,索性晚些更好。”
“你将桌上昨儿我临摹的《兰亭序》取来,本宫瞧瞧。”思及昨日我的安排,我便撤撑起身子,将头伸出榻沿,回眸瞧了瞧耳室的窗子。淡蓝色纱窗似乎与昨日清晨一样,完好无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如若不是无人前来,那必定是个中好手,做事不留痕迹了。
问竹自是不知我这些想法,取了来倒手递给我时,突然疑惑道,“咦?娘娘您瞧,怎的有些字被淋湿聊样子,字渍都化开了。”
“真是的,好端赌娘娘的一幅字怎么污了?”
“快拿来本宫瞧瞧!”乍然听得,我一把伸手从她手中夺了过来,着急的险些从榻上跌落下去。
难道真是我想的那样?可是太妃没有必要留下痕迹呀!胸口处‘噔噔--’乱蹦,紧张的心情不亚于初见沂徵时的感觉。
捧在手中,细细思量。却发现,被阴湿的字迹很奇怪。
“哎呀,这茶盏里的茶水昨儿奴婢都倒干净了呀,怎地还有呢?”
“啊!娘娘,昨儿夜里是不是有人来过呀!”问竹一惊一乍起来。
我没有理会她,也是顾不得她,只专心的又将这几个被阴湿的字放在一起细细考量。与其是不心被水湿到,倒不如是故意为之。只是,这几个字,让我很迷惑。
根据被污情况,这些字依次为‘永和九年’的‘九’字,‘岁在癸丑’的‘丑’字,‘会于会稽山阴’的‘会于’,‘群贤毕至’的‘贤’字,‘朗气清’的‘’字,‘游目骋怀’的‘目’字。
“九,丑,会于,贤,,目。目,会于,贤,会于目宫贤妃处!”
“啊!这不可能!”自言自语着,我惊叹于自己得出的结论。
问竹自然被我带着愣了愣,连忙跑到门侧,开开门看着四下里无人,便是使劲将门关上,又在里面闩好,而后凑到跟前,轻声道,“娘娘您忘了隔墙有耳了!”
这怎么可能呢?贤妃早已青灯常伴,不过问后廷诸事,太妃怎么会传达这样的消息与我呢?可,转念,如果不是,那怎么巧了这些字凑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