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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枢摇头道:“我敬丞相,不想让丞相英年早逝。可惜你我道不同,也只能如此了。刀斧手准备,时辰一到,就送先生上路!”话未说完,姚枢已觉两眼湿润。
“放了丞相!”突然楼下有人喊。接着就看到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冲上刑场。
“不好,有人要劫刑场!”士兵抽出腰间大刀,顷刻间,五华楼就笼罩在刀光剑影中。
“正如小姐所料,果然有人来劫刑场!”躲在角落的菩堤女和高申看到这一切高兴极了,他们在祷告劫刑场的人能顺利救出高泰祥。
可是,场中情景却不那么乐观。
蒙古士兵被砍倒一个,又有一个补上,而黑衣人则就那么几人,倒下一个就少了一个,很快就只剩三五个还在顽强拼杀,眼看不出片刻,就要全军覆没了。
菩堤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又有一队人马冲上台去。
此批人身着灰色衣服,头缠黑布,青一色手拿弯刀,脸上毫无惧怕之意。
从他们的装扮上,菩堤女一眼看出这群人是姚州人,她颤声说:“管家,他们是姚州来的,我认识他们!”
高申也认出来了,他小声说:“冲在最前边那个是阿梅她爹。”
“管家,他们会支技不住的,怎么办?怎么办?”菩堤女焦急万分。
“哦,小姐,别急,又有人冲出来了。三、四拨呢,或许老爷真有救了!”
“是吗?管家,快,扶我起来,我要看看。好好好,就这样,狠狠揍蒙古狗贼!”看着劫刑场的人越来越多,蒙古士兵已出现败象,菩堤女不由得连声叫好。
此时,五华楼已被血染红了。
但双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菩堤女知道过不了多久,蒙古兵就会败退。
那时,父亲就有救了!
不过她这种想法一出现就没了。
朔寅如飞而至,在厮杀的人堆中一冲,黑衣灰衣,倒下一片,然后直逼高泰祥,一剑飞去,血花四溅,一代奇才,就此完结。
菩堤女一口鲜血喷出,人昏了过去。
“朔将军,你为什么没等我下令就杀了高泰祥?”姚枢气得吹胡子瞪眼。
对高泰祥,他认为此人可杀不可辱,但朔寅就这样解决了他,太让他气愤了。
朔寅用手拭去剑上血迹,轻描淡写地说:“武将军说让我直接杀了高贼便是。”
“又是武游,哼——”姚枢拂袖而去。他知道如果再让武游在忽必烈身边胡说八道,必会影响大事。
菩堤女目睹父亲惨死在朔寅剑下,无法面对如此残酷的事情,吐血昏死过去。
高申也是瘫倒在地起不来。
问世间,还有比这更惨不忍睹的事吗?同是人生父母养,为何要如此狠毒,夺去他人生存的机会呢?
问参天,此为何理?
也许老天感受到痛苦的人的问责,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大作,闪电犹如利剑,抽打着这个污浊的世界,豆大的雨点击向泥土,似乎要洗净一切血腥事。
五华楼上的斑斑血迹被雨水冲刷,随机流汇在一起,奔向四方。
须臾,大理城到处是血水在流动。这些流水里有着大理国一代丞相高泰祥的鲜血,他生时属于大理,死时也融到大理的泥土里。
高泰祥不归顺之事,让忽必烈觉得好可惜。
像高泰祥这种人,要么收为己用,要么除去,绝不能放虎归山,那样只会后患无穷。
今天处斩高泰祥,忽必烈心头也不是滋味。
他正在帐中等待姚枢回报消息,忽然看到好端端的晴天倾刻间又是雷又是电的,心中隐隐有丝不安。
也许是杀错了人,老天爷这是在谴责自己呢。
想到这里,忽必烈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不好,得问问国师此为何征兆?“来人,传国师。”
嵇泽查一阵小跑进到帐中。
他全身上下无一处干的地方。
看来,他刚从外面回来。
忽必烈问:“国师,为何如此行头?”
嵇泽查答:“在下去外面查点事。”
“哦——查什么?”
“在下听说武将军与高泰祥有旧仇,武将军表面上是为我们出力,实则在报私仇。我一听,那还了得,果真如此,那王爷不成了他复仇帮凶了吗?此事非同小可,得查实了再说,于是急急查访。”
忽必烈问:“结果怎样?”
“唉——”嵇泽查一声长叹,正要说出结果,看到姚枢进来,收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