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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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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大河涨水浪沙洲,捡把麻杆顺水丢。

水打麻杆渐渐远,情哥丢奴渐渐丢。

月亮湾湾几时圆?情哥为何心如铁。

撕心裂肺郎开交,眼泪汪汪愁断肠。

奴家心里有歌唱,冲出门来爬山坡。

高山岭岗唱山歌,山前山后有人听。

前山听歌是男子,后山听歌是女人。

男人听了翻书看,女子听了把香焚。

情愿丈夫早些死,奴家要嫁唱歌人。

白天夜晚想情哥,不怕吃苦受折磨。

哪怕娘拿绳子捆,哪怕爹拿刀子割。

男儿大了思念妹,妹儿大了也想郎。

砍了脑壳还有颈,挖了心脏还有肠。

拴不住奴一颗心,五马分尸不丢郎。

《大河涨水浪沙洲》——綦江民歌

第一回邓仁坤重修綦江城,六盐号慷慨捐银两。

桥河坝福地显神色,东岳庙古镜见根底。

话说大清国咸丰十年夏,一支官府的队伍浩浩荡荡从重庆向綦江县城逶逦而来,队伍在崇山峻岭中穿梭,领头人长得是英姿飘飒,风度翩翩,肤白唇红,两眼有神,骑着一匹大白马,一路上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后面跟随着五百蜀中精兵,顶盔贯甲,悬刀负驽,红旗招展,尘土飞扬。原来领头人乃湖南武岗县大甸乡人——邓仁坤。此人从小秉性聪明,勤奋好学,十六岁即考入县学为弟子员,二十二岁,经提选入京师为贡生,二十四岁,经圣上庭试,文章通达,词澡华丽,学识渊博,圣上亲点以知县,鉴发四川,先后代理梁山、江油、洪雅知县,川蜀总督骆秉章自执掌蜀中军事以来,湘军统领曾国藩多次来信:言太平军翼王石达开已率三十万大军一路直奔四川而来,欲仿效汉高祖先治蜀而后平定天下之谋,骆秉章思前虑后,认定綦江乃蜀中钥匙,守住綦城,即守住四川的大门,于是亲选精明强干的邓仁坤为綦江知县,原知县顾浩臣准其告老还乡。一路上邓仁坤脑海里不断的回响上峰骆秉章的临行叮嘱:

“……綦城乃蜀川南鄙要害,毛贼石敢当欲效汉高祖之伟业,在蜀中图谋,綦城防务乃全川重中之重,本官再抽五百精兵归汝统领,石贼凶悍异常,汝务必死守綦城,如遇毛贼,当迎头痛剿,以策应全川军务。”

队伍一路行来,饥餐渴饮,暮践红尘,来到了綦江城外,已是黄昏时分,一轮弯月已斜挂空中,大地万物笼罩在月色朦胧的清辉中,白天的热气尝未退去,此时也正是綦河的洪水季节,连日滂沱大雨,山溪洪水聚发,但见波浪滔天,一望无涯,河中的礁石均被洪水淹没,汤汤大水冲撞而来,邓仁坤下了马,站在高坡之上了望,只见綦河烟波浩淼,清光四泛,奔腾的洪水发出雷鸣般吼叫,滔滔汩汩,浩浩荡荡,浑赤如血,令人惊心动魄,沿岸民房冲毁无数,房材浮尸蔽江而过,城墙东南面亦被洪水冲倒一段,一眼望去,綦城倚山迎水,帆樯拂其下,帏幄环其上,真凭空掣远之绝胜宝地,后山高列如屏,前临天然汤池綦河,横亘其下腰如带围,果然金城汤池,三巴锁钥。只可惜整个城墙倾颓不堪。城墙外的江岸上站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号嚎连天,有的无动于衷,城墙上的城垛都坐满了官兵,边看热闹,边纳凉,叽叽哇哇地指点江面,议论纷纷,幸灾乐祸,象是在看马戏班的表演一样,邓仁坤远远望去,在月光下可以勉强看清綦河中的景象,沱水中,有涡成漩,如风轮旋转,堵流皆奔入漩中,其声如雷,如地漏天坑吞纳大水,原来有一艘被礁石打烂折断的半截木船在沱水漩涡中如风轮般翘首绕圈,木船被巨大的漩涡挟持着,上流其势迅猛无比的江水滚滚而来,波涛翻滚,有几个不怕死的水猫子,光身赤臂,臂上缠绕着一圈粗麻绳,奋勇游去,爬上半截木船翘出水面的部位上,企图系住它然后泅水过岸,用绳头拉船到岸边发泡财,这几个水猫子果然有惊人的本事,几番周折,终于拴牢破船,等在岸上的许多人便一齐用力拉着粗麻绳,想将半截木船拉至岸边,一水猫子大喊:

“各位弟兄哥儿们!大家都来齐使力哟,大河泡财,使力者人人有份!”

“嗬!”

一时间,几百人踊跃拉着绳子齐声吆喝,大船如一匹犟牛慢慢地被拉向岸边,因使力过大,江流奔腾,“啪!”地一声,杯口粗的麻绳断裂了,“哦!”看热闹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惋惜之声,领头的水猫子又喊:

“快下水!”

看阵势他们真有一股必得之方才肯善罢甘休的英雄气概;滔滔江水,汹涌澎湃,马上又有两个水猫子义无反顾地浮水去拴破船!邓仁坤一行人马视见这种场景,无不瞠目咋舌地为他们捏出一把汗,水猫子们却边干边谈笑风生,还互相插科打诨,嬉笑调逗并不当一回事,而沿岸老人妇女却拿着抓钩,筢子站在浅滩中,一手杵着火把,一手拿抓具打捞着被洪水冲来的木材,箱子,坛坛罐罐之类的东西,场景蔚为壮观。

邓仁坤不多看,飞身上马率着官兵进了城门,守卫城门的官兵见是新官上任,毕恭毕敬开了城门迎了进来,飞报而去,邓仁坤按峦闲步进得城来,但见城内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千室鳞次,瓦楼阛圚,众商排簇,倚山府水,一处是金粉楼台,一处是竹篱茅舍,那些卖酒的青帘高扬,卖铁的红炭满炉,庖脍喧杂,腥膻交陈,仕女游人,红绿紫黄,往来如织,络绎不绝,朱红小柜,油漆牌匾,吊着幌子,到处是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吆喝之声,喧响达旦,街面上青石铺盖,宽展平敞,通衢四门,南来北往客商络驿于道,真是人烟凑集,居室鳞次,猪栏马栈,鸡呜狗跳,十分热闹。来到县衙,却是另一派景象,照壁旧了也不彩画,辕门倒了也不收拾,正堂上的字画破了也不裱糊,左右官廨颓敝将倾,一个堂堂知县衙门,竟弄得象破窖一般,断榭零垣,衙门内外草长没跻,无人剪除,马粪狗屎随处可见,也无人打扫,堂顶上蜘蛛结网,虫蛇四走,屋角院落竟有兵勇撒尿拉屎,骚臭四溢,原来这知县顾浩臣已七十余岁,老态龙钟,行动起来步履缓慢,却也是进士及第,长相是獐面鼠目,须眉皆白,穿的是蓝宁绸袍子,天青缎马挂,脚着粉底乌靴,看上去很像个做官的模样,顾浩臣生平为人,到处总是净光净光的老滑,而且不肯担一点干系,又极守旧,再加上年老多病,昏瞆糊涂,日惟以扶鸾求仙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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