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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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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长大人感激不尽,送镏金匾“儒医神术”四个大字,那颜体是一个个飞得起的。”

朱月倩信了他,将他引至床前,霍步青已是极其虚弱,昏厥之中,郎中坐于床边,拿过右手来,搁在垫子上,定了一回神,用三个指头按准寸,关、尺三步脉位,自家低着头,细玩脉息,足足把了多时才放下,一只把完,又把左手换了出来,照样把了半天,敛气凝神,细细玩脉,闭上眼睛不由想起红军分他的田土,夺他财产给穷鬼,一时恶从胆边生,计从心上来,多时才放下,不动声色,然后看了舌苔,便慢条斯里地说:

“将军肝脉弦出寸口而洪大,厥阴脉出口外上鱼际,主六欲七情所致,七情伤肝,肝火太旺,以致木旺土虚,血热妄行,犹如山崩而不能节制,郁怒伤肝,积劳成疾,脉息虚而不实,按之散大,虚而妄行,阴阳交争,乍寒乍热,似有郁结于心而不遂之意也。似疟非疟,白日则倦怠嗜卧,精神短少,夜晚则神不守舍,若不早治,久则精神耗尽,必为骨蒸之疾,后发不可收拾。”

“那先生怎么办呢?”

“夫人不急!将军这样柔弱之躯,只须吃了学生的药,保证药到病除,古人云:热者凉之,虚者补之,停停当当,不消三,四济药,便好!”

说完磨黑执笔写道:

创伤化脓,脉象细涩无力,舌质湿白少苔,宜泻火解毒止血止痛。

人参四钱、黄芪五钱,当归三钱,白芨三钱,芜花三钱,草乌三钱,炙甘草三钱,蒲公英三钱,半夏三钱。

第一副服后恶心欲呕,第二副续服,昏昏欲睡,第三副即乌呼唉哉。

此中医下了反药,原来中医有本草十八反九位中药有两组反药,真正是药到命除。他的良心真正黑得比煤炭还黑。朱月倩见他开了方子,急抓了药,此时更深人静,人们都已熟睡,而他们那间屋里仍点着微弱的小油灯,霍步青拿一张稿子说:

“人芬!你念这份投给《青年实话》的稿子,看看有无增减呀?”

人芬接过稿子念:

“在这次党团县委扩大会议的号召之下,在成立中国工农红军宁化县模范团的口号下,宁化城市的青年工人,由于李克纯同志的动员鼓舞,全体青工就自动一连一连的加入红军,同时,由于政治上宣传鼓动深入,抓紧了团干事会议,排除了二个捣乱的,即一个是坏蛋黄泉林,一个是地主雷辉耀,极大地提高了阶级斗争觉悟,各区乡青年相继参加红军,这是正真加强红军中无产阶级铁的领导,是红板上光荣的一页……”

“好了,步青,休息吧!来!趁热把药喝下,医生说你是痨病,劳累过度引起的。”

“没想到他还是医生,还不记仇。”

霍步青喝了药,继续说:

“人芬的工作已安排好了,到省委保卫科工作,先让他锻炼锻炼再说。你们睡吧,我还想思考一下!”

“哥!我想上前线打仗。”

“会有机会的。”

人芬与月倩早已困倦了,相继睡了,他一直想不通,党内最高领导人王明首先排斥了**,接着搞所谓“反罗明路线的斗争”,就是闵西贯切王明路线及其宗派主义,疯狂到了顶点,以致福建省委代理书记罗明和支持他的正确意见的谭震林,张鼎承等同志都被撤了职,霍步青本人受到中央公开批判……,不知不觉他才睡了一会。

天蒙蒙亮,外面响起一阵敲锣打鼓声,人声喧哗,街市沸然,霍步青睁开了眼睛,问:

“外面在干什么?”

“书记!外面正在开欢送会。”

“欢送什么?”

警卫员小王看了后回来,他绘声绘色地说:

“嫂子!在我们宁化县,几千年的根本制度被打碎,广大农民获得翻身解放,分田分土,革命热情高涨,许多青年踊跃报名参加了红军。”

“是吗?我们去看看。”

月倩与人芬出来,小王一人守着步青,在县大院的坝子上,参加报名会的现场热闹非凡,人头涌动,到处喊着嘹亮的口号:

“消灭反动派!保卫红色苏区!”

月倩见这些穷苦的人,父送子,妻送夫,兄弟相争,夫妻双双当红军。地方武装团练宁化模范团,全团集体参加红军。这一天全县就有二千多人加入红军,这边妇女唱着山歌:

“韭菜开花一颗心哟Y!哎哟哟!

剪掉髻子当红军哟,嘿!哎哟哟!

保卫苏区万万岁哟,嘿!哎哟哟!

刈掉髻子也甘心哟。嘿!哎哟哟!”

整个会场犹如欢乐的海洋,人声鼎沸。蓦然小王惊慌失措地来到说:

“嫂子,书记昏迷了!”

朱月倩,霍人芬一听吓一跳说:

“怎么会呢?上午还好好的?”

三人边说边回到房里。霍步青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之中,苦恼,忧愁之态益表于面,他想说,似乎已无力说话了,在昏迷之中,月倩把丈夫滚烫的头,紧紧地偎依在她的胸前,他已经气息奄奄,病入膏肓,口中一直喃喃呓语说个没完:

“水!水!水……”

小王给他喝水,喝了一遍又一遍,这个可怜的人还是干渴难忍,全身总是不停地流着冰雹般的虚汗,浑身滚烫,已经神志迷乱,他眼睛里射出可怕的目光,他似乎明白了谁下的毒手,可惜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体县委人员都来看他:小王一个劲地责怪自己说:

“都怪我,这个医生明明是个地主,偏要他来看病,这不,他逃了。”

朱月倩一脸坚定的表情,她深知这缺医少药的山沟,霍步青是在吉难逃了,她说:

“大家都休息吧!”

同志们都舍不得走,朱月倩一再叫小王把同志叫出去,同志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夜深了,朱月倩轻轻地说:

“步青!你知道吗?可能我又有孩子,你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呢?你知道吗?大女、二女送到别人家庭的时候,我是多么的难过呀,她们都死死地抱住我的腿,哭呀!我只好咬咬牙把她们的小手掰开,哭着跑开了,她们的哭声久久不能从我身边散去,最可怜的是三女呀!她才二十八天,当我交给育婴堂的时候,她还冲我笑呢!她的小脸小嘴笑得是那么的甜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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