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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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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在众人散去后,站在教堂正中央,久不能平复。

果然,人得善良。

善良才能听到这些衷心的声音,才能在苦味的人间找到些许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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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后,有人组织聚餐,称好不容易凑齐了人,所以谁都不能走。有人借故离开,也被他们拦下来,死乞白赖地拉到了大饭店,光是包厢就开了六七个。

钟成蹊和郭加航、蒋纯他们这些恩怨深的,被安排在一桌。

毕竟是成年人了,虽然心里头都不怎么愿意,但也没说什么,反正就是一顿饭,吃完就走的事,不必要跟谁的关系显得出来的僵。

佟眠吃不了太辣,桌上几人不知道,总把辣菜转到她跟前,钟成蹊直接告诉他们:“我们家佟眠备孕,吃不了辣,都少献点殷勤。她这关系你们攀不上,不知道她为人刚正不阿吗?”

其实这话说这么明白不好,但钟成蹊了解他们,知道他不说明,他们就会装傻,继续巴结她。

佟眠副检察长的身份太值得攀了,那时候小,不懂父母为什么追名逐利,也对他们嗤之以鼻。

步入社会,发现身后无依无靠,而前方生活荆棘丛生,自己被挤在中间,进退维谷,终于还是被现实逼成了与父母无异的人。

为了给自己,或者家庭争取更多便利,巴结已经是最容易做的事了。

不过钟成蹊这明白话说出来,他们还是收敛了许多。

眼看正事办不成了,那就找点乐趣吧,不然这聚餐就太没价值了,于是他们把矛头对准郭加航。

“郭总,现在在哪儿大展宏图呢?”

郭加航以前靠着一身戾气在这帮人还有点影响力,现在人到三十,没什么本事,再想耍横,也耍不起来了,淡淡道:“就开了个超市。”

有人不罢休,接着问:“代理还是自己家的?听说家乐福华中地区总经理姓郭,不会是您吧?”

现场其他人都觉得尴尬了,半点声响不敢发出来,郭加航却又是淡淡道了句:“没有,就在城镇开的,勉强生活。”

那人还想着继续为难,有人看不下去了,把话题带到刘孜惠身上:“惠惠医院经营怎么样?”

刘孜惠说到自己医院那可有话说了,充当起过往聚餐中蒋纯的角色,带动起气氛。

蒋纯跟奚哆哆挨着,默默吃着饭,不吭一声。

有人问刘孜惠跟蒋纯这些年没联系过吗?刘孜惠才看向蒋纯,说:“都忙,谁还能顾得上呢。”

这时候,蒋纯来了电话,去外头接完,跟大伙说有事要走,下次再聚,几个人拦都没拦住她。

她人一走,有人就说了:“你们没听说吗?蒋纯刚结婚,他爸妈就因为经济犯罪被判刑了,她在婆家没过一天好日子,全看脸色了。听说她老公还家暴,张嘴闭嘴脸都让她丢光了。”

有人搭茬:“难怪那会儿打听她,对方紧张兮兮地说别打听,原来是这么回事。”

几个人就这个话题聊起来,只有刘孜惠朝蒋纯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悄无声息地表达着遗憾。

奚哆第二天的飞机飞韩国,吃没两口也要走。

到她这,谁都不让走,毕竟算是他们当中混得还不错的,就算她这身份攀上关系没什么用,也想保留下这份友谊,以后跟孩子说有个中国舞蹈协会会长的同学,有面儿。

奚哆哆跟他们说:“我只是个跳舞的,被大家冠以这么高的荣誉,我受之有愧,更不配你们口中的大人物,咱们同学有本事的不少,我实在上不得台面。”

瞧瞧她这番谦虚又得体的话,以前可说不出来,果然是走出来了。

不过不论她怎么说,她都不能早于十点走,这帮人也不让。

奚哆哆拗不过他们,暂时放弃了早走的打算。

几个人客套了一番,不知道谁问了句:“诶?那时候老郭是不是追去你定居的城市了?后来你们俩人都没信儿了,怎么?郭总没找到人?灰溜溜地回来了?”

郭加航应了声:“嗯,没找到。”

谁都知道他在说瞎话,可这个瞎话已经没拆穿的必要了,就算他们小时候被郭加航欺负过,想讨回点什么,也得考虑奚哆哆,她太苦了,他们再差劲,也不会硬把她带回到那段糟糕的经历。

这一轮话题结束,终于轮到了林孽,林孽也成了迷:“钟成蹊,你这几年没跟孽哥联系吗?”

钟成蹊给佟眠剥虾,搁到她盘里后,问她:“咱什么时候给林孽打电话来着?”

佟眠想了下:“昨天吧?”

在场人互相看看,抢着问:“他现在干什么呢?也没个信儿。”

钟成蹊觉得这些人真有趣,明明网上一搜就能知道,偏要在这里问,说白了还是不想看到他过得太好,怕红眼病犯,但又控制不住好奇心。

钟成蹊看了他们一眼:“想知道等会儿自己问。”

他们惊讶了:“他,他会来?不是说因故不能去葬礼吗?”

“他现在有空了,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钟成蹊说完话,除了这些反应大的,那些能控制住自己反应的人,却没管住自己片刻的失神。

奚哆哆。

刘孜惠。

郭加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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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愫中午的局,喝到了下午,除了合作达成,还有个原因是为谈笑高兴。

她终于离婚了。

谈笑没想到自己会有离婚的这一天。

邢愫没想到,她可以继续这段毫无正能量的婚姻十年,幸而她父母年纪大了,对她思想的影响越来越小了,她才得以在三十多岁放自己一马。

局上,几个身份地位高的,互相说着捧话,然后时不时把话头递给邢愫,邢愫粗粗应着,有来无往,虽然不热情,但也不失礼。

聊到后边,都喝高了,开始吹牛,由一群人听几个人聊演变成三两个人一组聊。

谈笑也喝了不少,揽着邢愫肩膀,说:“你知道我说了什么话让我那前夫哑口无言吗?”

邢愫不知道,不过可以想象:“你说什么他都应该哑口无言。”

谈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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