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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梨上楼,轻轻推开了乔宸的卧室门。她知道,一般这个时候,他都刚刚起床。
乔宸正刮了胡子,换了一件干净的衬衣,准备下楼去,突然看见伊梨穿着浴袍站在面前,不由一愣,他觉得自己眼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看见了一片只有在梦里才出现过的美丽的海市蜃楼。
“爸,”伊梨叫他:“我回来了。”
她还是叫他“爸”,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乔宸伸出手去,抚到了她的脸颊,她的脸颊冰冷,很快又湿湿的,有暖暖的水流倾泻而下。
“伊梨,”他叫道:“傻孩子,真的是你?”
蒋媞说过乔宸活不到明年,说这话的时候,离“明年”还有7,8个月。只是,她没想到,伊梨回到乔宸身边才3个多月,乔宸就走了。
“他走了。”乔宸过世后,伊梨给了蒋媞打了电话。
蒋媞听了,默默无语。
“最后三个月,我们过的很好。”
蒋媞在电话那端用手绢拭了拭眼里的泪水,然后清清嗓子回答道:“那很好。”
“其实,”伊梨在电话里说:“嘉树就是他的儿子,对吧,他说他能确定,肯定是。”
蒋媞想,现在是不是还有什么要紧的,都一样,但在当时,却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伊梨当然明白她的用心。但是蒋媞不知道的是,其实就从那时候开始,“是与不是”在伊梨的心底,也都是一样了。
伊梨一直记得,乔宸走的时候是大约是凌晨四点多,那时候他忽然很清醒,问她:“伊梨,天亮了吗?”
伊梨说:‘快了吧。”
“你过来,”乔宸叫她:“让我抱着你一起睡一会儿,好吗?”
“好。”伊梨乖乖地钻进了他的怀里,连日的操劳与疲倦,让她很快就在他怀中沉沉睡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
他死在破晓之前。“太阳出来了。太阳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睡了”。这是《日出》结尾的一句台词,伊梨不知道乔宸听过没有,她亦是再也来不及问他了。
他的手臂还环抱着她的肩,洁白的晨曦里,那双手,竟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软热烈与柔情脉脉。
天已大亮,遍地晨曦。
遍地晨曦,见证了他们的没有。
PS:我跋山涉水地写了前面几万字,只是为了最后能写上一句:“遍地晨曦,见证了他们的没有。”
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此句不能没有。
很多时候,也许你也会问自己,什么是“有”,什么是“没有”?
可以很简单,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但是,也可以很不简单,如若你问我,“他们的没有”到底是“有”还是“没有”?那么,我只能回答,这个“没有”,是一切“有”的基调,亦是一切“有”的结局。“没有”也许胜过了“有”。很多东西,确实不能以皮相上的“有”还是“没有”来衡量与评判的。
所以呀,所以要见证。所以要宣告。所以要欲盖弥彰。所以要于无声处惊雷滚滚,所以要写,他们是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