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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雨霏痛彻心扉地惊呼。
梦游般地打开车门,雨霏走进寒意料峭的雨幕,正前方,那个熟悉的男子,塑像一般静静地伫立在路中央。
凛冽的寒风吹斜了雨丝,打在他的脸上、身上,往日那头张扬而浓密的黑发,此刻狼狈地蜷缩在额前;往日那阳光而生动的面容,此刻却显得清隽而又黯淡;昔日神采飞扬的明眸,此刻看起来却令人心悸而又怅然。
雨霏站在车旁,看着清冷的汽车灯光,照在罗罡被雨丝浸透的清瘦身体上。那一刻,这个痴情的男子身上,居然蒸腾出袅袅雾气随风聚散。
雨霏缓缓走向罗罡,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在寒风中站了多久?
雨霏走到罗罡面前,雕塑般的罗罡终于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眼睫上滚落下的雨滴,宛若大颗的泪珠。
薄唇微启,暗哑地吐出四个字,“丫头,想你。”
几乎同时,雨霏和罗罡伸出手臂拥抱对方。
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寒于热交织在一起,顺着面颊滚滚而下,落在对方的身上,烫伤了彼此。
“罗罡,你、你真傻。”雨霏泣不成声。
“我也不想,可、可情不自禁。”罗罡也语声哽咽。
雨霏从罗罡怀中抬起头,泪眼迷蒙地看着罗罡苍白而清隽的面颊,“罗罡,我虽然离开你,可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罗罡紧紧抓住雨霏的双手,放在唇边轻吻,轻笑道:“不要离开我,我就不会这样。”
心口一阵绞痛,压榨得血液几乎逆流,雨霏甚至感觉到喉间一阵甜腥,此刻终于明白,爱一个人如此辛苦,更何况是心中装了两个人。
雨霏一向认为,自己心中只会容纳一个人,可没想到,罗罡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入心田,并在那里悄然生根发芽,如今,一旦要将这份感情连根拔除,怎不让人痛彻心扉?
“罗、罗罡,一切都太晚了,忘记我吧。”雨霏强忍眼泪,却忍不住心痛。
罗罡抓紧雨霏,“雨霏,我未婚、你未嫁,何谈太晚?我们在一起的一桩桩一幕幕,又怎会轻易忘却?雨霏,我不能,你能吗?”
雨霏紧闭双眸,任雨水伴着泪水潺潺而下,紧咬下唇,哽咽道:“我能,你也能。”
罗罡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着青白,眯起眼睛遥望子墨的别墅,声音清冷地说道:“雨霏,我不相信,我想问你一句,你最近时常进出肖子墨的家中,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罗罡,我、我受聘子墨私人助理。”雨霏声音低不可闻。
罗罡眉梢一挑,“薪水多少?我给你加五倍、十倍、一百倍~~”说到这里,近乎咬牙切齿。
雨霏心中一凛,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去的,狠狠心,“罗罡,不是钱的问题。”
罗罡冷笑,“那就是感情了?雨霏,你到底还是放不下这个始乱终弃的家伙。”
雨霏神色黯然,“罗罡,忘记我,你走吧,心怡、心怡还在等你。”
罗罡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字一顿地说道:“雨霏,难道我们的感情,你就忘记得就这么快?雨霏,当初离开你,怨我一时冲动,我那时刚刚受了一连串的打击,情绪有些偏激,可我始终相信你,我不认为你是为了一张支票离开我,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雨霏泪雨滂沱,失声恸哭,“罗罡,我们不是一类人,你跟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求放过我吧。”
罗罡心疼地看着痛不欲生的雨霏,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丫头,我不会就此放手,除非我确认你幸福那一天。”
雨霏低下头,“我很幸福,你走吧,谢谢你。”
罗罡心如刀绞,双手按住雨霏的肩膀,“雨霏,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你现在幸福吗?你说!你爱肖子墨那个恶魔吗?那个恶魔也爱你吗?”
面对罗罡的嘶吼,雨霏无言以对,面对一个痴爱自己的男人,怎能忍心当着他的面,说自己爱着另一个男人。
一阵寒风吹过,送来清冷低沉的声音,“我爱雨霏,这是真心话。至于雨霏爱不爱我,我会有耐心等下去,直到她有这份感觉的那一天。”
雨霏蓦然回首,雨幕中款款走来的是肖子墨。
罗罡冷笑连连,“肖子墨,你这话只能骗雨霏,爱一个人就要一心一意,爱一个人就要坦诚相待,你试问你自己,做得到吗?”
子墨愣了一下,沉下脸来“你什么意思?”
罗罡笑得诡异,“我面对雨霏,坦坦荡荡,雨霏知道我一心一意地爱着她,至于杨心怡,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我现在视她如同自己的妹妹,你说,你说做哥哥的怎会去爱自己的妹妹?”
雨中的子墨微晃了一下,脸色变得阴沉,伸手拉住雨霏,“我们走,不要听他胡说。”
罗罡的声音跟踪而至,“哼,你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就要逃走?你是无法面对雨霏。你说,你是一心一意爱雨霏吗?你的心中没有别的女人吗?你是否告诉雨霏,馨儿的妈妈还活着,你是否已经完全放下她?你是否也像我一样,把那个女人只当做你的妹妹?”
雨中的雨霏,感到从未有过的寒意和颤抖,不,确切地说,是拉着自己的子墨,子墨的手在颤抖,不仅是手,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子墨蓦然回过头,瞪着罗罡,随即面目狰狞地走过去。
雨霏见过子墨震怒,可从未见过子墨举止如此骇人,眼见子墨步步惊心,雨霏急忙拦在子墨面前。
子墨一把推开雨霏,径自走到镇定自若的罗罡面前,突然举起拳头。
就在子墨挥拳欲击的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场面出现了,罗罡和雨霏惊异地看到,子墨突然双手抚住自己的喉咙,继而弯下腰急剧地喘息着。
眼见子墨的突然变化,还是罗罡突然反应过来,弯下身体扶住瘫软在地的子墨,急吼吼地问道:“你是心疾还是哮喘?药在哪里?”
子墨兀自喘息着,罗罡和雨霏清晰地听到,子墨喉中正痛苦地发出异样的嘶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