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她的思绪仍停留在掀开车帘后的惊鸿一瞥,那一瞬间,入眸的是那抹令人心痛的雪白,轻合的眼睑掩住了她所熟悉的清冷冰眸,略显苍白的面色透着让人揪心的憔悴。
她很想狠狠揪住他身边的侍从咆哮一顿,为什么没有将他照顾好?可一想到他曾说的那句“他日相逢只当不识”便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咕叽”一声,肚子的一声抗议将月儿飘远的思绪扯了回来。
月儿从怀里掏出从地上捡回的半个馍,张嘴就要咬。
上官流云低喝一声,“不许吃!”
月儿一哆嗦,愣愣地望着上官流云,可怜兮兮地吐出一句,“我饿得慌。”
上官流云风情万种的凤眸狠瞪了她了一眼,见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手里捧着脏兮兮的半个馍,痛惜地长叹一声,将小几案上的糕点推到她跟前,软声道,“吃这个。”
月儿眸子一亮,毫不客气抱着糕点就狼吞虎咽起来,那模样当真如饿虎扑食。
上官流云如玉的纤手体贴地递过自己的茶水,压抑着心头的酸楚,沉沉地叮咛,“慢点吃,喝点水。”
月儿接过白玉瓷杯就是一顿牛饮,粗心大意的她钻进马车便躲在角落里神游,哪里会注意到上官流云特意为她准备好的糕点。
上官流云一手撑着额,看着月儿糊吃海喝,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般,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不敢再看她,再多看一眼,他真会控制不住将她狠狠揉进怀里,沉痛地吐出一句,“去伙夫那儿端点儿吃食来。”语毕翻了个身,留个背影给她。
月儿乖顺地“哦”了一声,兴高彩烈地跳下马车。
伙夫正在做饭,月儿殷勤地凑上前帮忙,伙夫正忙着,便让月儿切些辣椒。
月儿本就不会切菜,拿着菜刀往菜板上就是一阵猛剁,飞溅的辣椒水落入眼中火辣辣地疼,烧得她泪如泉涌。
上官羽晨终是压不住心头的悸动不安,出了马车信步于侍从之间,他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找什么,直到那个飞舞着菜刀的娇小身躯印入眼帘,心里的空白刹时间被填满。毫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哑沙的声音艰涩地轻唤,“月。”
月儿飞舞的菜刀“哐啷”一声没入菜板,僵直着背不敢回头,颤声道,“你,你认错人了。我,我叫苏跃。跳,跳跃的跃。”
上官羽晨不语,默然静立于月儿身后,久久凝视着眼前惦念不已的人儿,隐忍沙哑地轻咳了两声。
月儿只觉心脏一阵闷痛,慌忙转身,急声道,“你身子不好就别到处乱走,要什么吩咐侍人就是了。谁要敢欺负你,看我不揍得他满地找牙!”
上官羽晨浩瀚如海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月儿,旦见她脏兮兮的小脸青紫交错,泪流满面,俨然一张花猫脸。那羽扇般的长睫因泪水而粘成一缕一缕的,乌黑的大眼睛不断有新泪涌出。
素来洁癖的上官羽晨竟然鬼使神差地伸出修长如玉的食指,轻柔地抚过她脸颊的泪水,却见那泪水如泛滥的洪水,越抹越多。心底的柔情与痛惜刹时间如泉般潺潺流淌,没有惊涛骇浪,却涓细绵长。
低沉沙哑的声音柔情似水,似是情人间的呢喃轻飘飘传进月儿耳畔,“别哭。”
饱满柔软的指腹碰触间带着丝丝凉意,幸福来得太快太猛,月儿忐忑的心绞着强烈的不确定。使劲吸了吸鼻子,仰望着眼前如谪仙般不似人间烟火的容颜,月儿老实巴交地哽声道,“没,没哭。切辣椒切的。”
上官羽晨直觉月儿是在逞强,怜惜地蹲下身子,认真细致地轻拭她不断翻涌的泪水。而后掏出药膏,轻柔地抚过每一处伤痕。料想她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头,从不知后悔的他第一次为当日的狠绝懊悔不已。
如墨的岱眉紧蹙,狭长的桃花眼忧思重重,那饱含心痛的目光让月儿只觉心中一酸,喉头一涩,眼中涌出的泪水倒是真分不清是因为被辣椒呛的,还是因为久别重逢后的震撼。虽然不明白当日为何他会流露出那般痛彻心肺的眼神,却隐隐觉得是自己伤害了他。
上官羽晨深知此时多留片刻只会惹得月儿更加激动,不舍地轻叹一声,掏出随身携带的白色锦帕连同药膏一同塞到月儿手中,揉了揉她乱蓬蓬的小脑袋,再次柔声道,“别哭了。”
月儿将那方纯白的锦帕与小白玉瓷瓶紧紧攥在手里,低眉垂眸,死鸭子嘴硬地闷声道,“没哭,我是男人!男人流血不流泪。”
心中直觉上官流云没认出她来,上官羽晨应该也认不出来才对。她还要为上官惊风偷粮食呢,想来流云与羽晨出门应该带了很多银子,丢了些粮食也没有关系。思量间,一边拿眼角偷瞄她的白衣美人。
上官羽晨没有揭穿她,优美的唇线勾起一抹包容的笑意,默然转身离开。
月儿傻傻地目送他离开,直到那道胜雪的身影钻进马车。
一旁的伙夫不屑地撇了月儿一眼,心中腹诽,这臭小子,脏兮兮的有什么好,勾搭了离国二皇子不算,还与离国三皇子牵扯不清。唉,堂堂离国的皇子竟然有两位是断袖。
“还愣着干嘛?还不帮主子把饭菜送去!”这么想着,伙夫对月儿的态度自然恶劣起来。
月儿小心翼翼将锦帕与小白玉瓷瓶收进怀里,贴在心窝处,连声应道,“哦哦,上马去!请问这位大哥,有酒水吗?我好一并给主子送去。”只要不让她再剁辣椒,干什么她都愿意。
伙夫心里不满却还顾及主子对月儿的态度,往一旁的板车努了努嘴,“喏,那边!”
月儿眸色一闪,欢快地跑了过去,拍开酒坛,清洌的酒香四溢。
贪婪地深嗅了嗅,月儿滴溜溜的大眼睛四下一瞟,见无人注意,立马从怀里摸出迷药洒进酒坛,而后若无其事地将酒坛盖好,端着饭菜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