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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和玄武的战斗中丢失了雪螭,看起来甚至有些荒唐,但是那却是我噩梦的开始。从那一天起我发现,我的心底有了一个凄凄惶惶的洞,这让我的道心摇摇欲坠。为此我翻悔了天界,在静修崖的瀑布下面枯坐了两天,于是人界转眼就过去了两年。
后果很严重。要想弥补这一切,我必须去找玄武,亲眼见证雪螭的生存或者死亡。换句话说,我要前往魔界,一个虽然也存在着光明,却总是让人绝望的地方。
回到天界之前,我最后一次关注了惊尘的成长,发现他依旧和那个畜生打得不亦乐乎。不过他在战斗中的表现,确实显现出一种惊人的天赋,也许《大道轮回》找到了一个新的传人……
穆是皇宫中最牛的魔兽,身为九级的成年雷兽,它自诩为皇宫中第三强大的存在。这一点从惊尘出生的第一天晚上,他就知道了。但是由于无法自由行动的原因,惊尘和穆的接触,只能通过梦境这种堪称奇特的方式——或者是穆所说的“灵魂感知”。
所谓的灵魂感知,就是在睡梦之中,将精神力——极为极为强大的精神力,扩散向周围并借此获得周围世界的信息。由于精神力之间的作用无形无迹,所以梦境的交接和斗争,也就是精神力的交接和交锋,是一种魔法师之间经常使用的比斗方式,同时也是一种精神力修炼的法门。
正是因为这份太过强大的精神力,让我轻易找到了惊尘,并且在半年多的时间里找到了一个隐藏角色。他们叫他维维尔,这个一手操纵了惊尘的穿越的神祗很强大,却无聊到从惊尘出生开始就操纵着他的成长。当然,这一切的背后,还是因为那本《大道轮回》。
穆是一头九级魔兽,惊尘是一个三岁孝,谁也不是魔法师。
但是这个并不影响一人一兽的比斗,加上背后暗箱操作的维维尔,惊尘活到了现在。
在惊尘的梦境之中,他每天晚上都会阅读《大道轮回》,隔三差五就会碰到带着孩子来的穆。每次一碰面就意味着交锋——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穆的精神力化为漫天轰鸣的雷电,而惊尘的精神力则化为一阵无形的风,这是一场弥漫于天地,却终究只能化作雨水的战斗。大风起兮云飞扬,雷动九天之上,于是那紫色的梦境就变成漫天飘零的紫雨。
风声、雨声、雷声,浩浩荡荡。
紫色、金色、黑色,层层叠叠。
雷鸣处银光满天璀璨,风动时紫火烧天,紫雨灌地,将整个梦境渲染成一片迷离的紫色。在紫色和银色之外,是金色的太阳和永恒的黑暗,还有——惊尘。
他会怡然地欣赏这漫天风雨漫天云,到处惊雷到处光的壮丽风光。他依旧是两袖清风,他依旧是浑身一团青光,这青光让他在这激烈的梦境之中永远都那么怡然——看书总比战斗轻松些。
“吼!”雷兽很疲惫,对于一只九级雷兽来说,弄这么一场惊天动地的水陆道场是很累的。
但它倒人不倒架子,依旧威风凛凛地站在半空中,低头看着那个和它斗法的惊尘——一团青色的影子,似乎更加单薄了,却还是很淡然的样子!
只要再来一点点……
穆得意地抬头想到:嗯,就可以把……
穆瞪着眼睛有些发呆,看看正在那里看书的惊尘,然后眨眨眼睛低头。
在它的眼皮子底下,有一片淡淡的青色影子,淡然地看着它,只是更加单薄一点而已!
它有些不知所措,抬头低头之间,感觉自己上当了。
上面有一个惊尘在看书,下面有一个惊尘在和自己比斗,他们是双胞胎?
“双胞胎?”惊尘看看那个单薄的影子,“还真像!”
穆有些搞不懂状况,但是它知道一点:它受骗了。
它的敌人用一种它不了解的方法,欺骗了它。让它白费力气地去攻击,去摧毁一团毫无意义的阴影——现在谁比谁强?
“你很奇怪?”惊尘微微笑着,“你想不通?”
“嗯。”穆点头。
“终究只是一头魔兽,你力气很大,精神力也很野蛮,但是我比你聪明。”惊尘微笑着,他才不会解释什么,“你输了!”
“我没输!”穆瞪着眼睛,“我还能一战!”
惊尘仰头看着天空,天空中依旧是那样的紫火,那样的在火中游移的雨水。还是那样的强大无匹的气势,这气势如同天空一般深邃,如同泰山一般沉重压迫。
一如三年前。
但是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被穆玩耍的他,再也不是两年前那个小心躲避着穆的他,再也不是一年前拼尽全力反抗也只能最终逃跑的他,现在他已经可以玩弄穆于鼓掌之中!
因为,他比穆聪明——或者说他比穆懂得更多!
穆抬头看着安静的惊尘,那个渺小的人类,那个和它的孩子莫名其妙的拥有同一具身体的灵魂。她看着那双平和的眼睛,感觉着对方无比的弱小,很是为自己的失败而羞耻,更为自己被对方耍了而愤怒!
明明那么弱小,可是——不,狡猾、欺骗、这怎么能算数!
穆抬头看着惊尘,发现他站在一个非常奇妙的地方。那个地方处在金色的阳光和无边的黑暗的交界处,在那样的地方以惊尘刻意压制的气息,难怪自始至终它都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气息。而此刻,它已经处于下风的位置,抬头仰视着惊尘的时候,固然可以感觉对方的弱小。
但是,更有一种无比的威严和强大,让它不敢有半分的放肆!
抬头的时候,它看到的是紫火、雨水、天空。它也能感受到那如同天空一般深邃的气势,如同泰山一般可怕的压力,但是它却无法做到如同惊尘那般的淡定!
因为惊尘不知道那是什么,它知道!
那是天空、威严、实力、百年前的血腥苦战、几十年的相依相伴——那是它由心底畏惧的!
主人!
整个皇宫的地面,被龙柏统治着。
整个皇宫的天空,被两位长老统治——其中的二长老,就是它的主人!
所以,当它选择了仰视的时候,它已经注定要失败——不是败给惊尘,而是败给惊尘之上的那股气势!
面对这苍天的时候,它根本没有冲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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