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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奶村回到公司以后,接下去做的是一家大户。大户的概念,当然也是指富裕,但主要是指处事有大户风格,宽和大度,不斤斤计较。家主是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先生,由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保姆侍候着。我专门负责买菜做饭。吃什么买多少菜花多少钱都我说了算。他们家的人都喜欢我,住香港的家人亲戚来了时对我都很好,常带我上馆子吃饭。
家主的二儿子六十多岁了,每次来都有深圳的女朋友来相见。三个女朋友,都年轻,二三十岁的样子。轮流来。这使我想起当年轮流来权伯伯的住房坐一坐的那三个年轻女人。这个二儿子显然也喜欢我,但一方面因为他的女人已经不少,一方面也怕惊走他们家难得请到的这个好保姆,所以不敢对我动任何骚扰的念头。我在这一家工作得很愉快,感觉象是他们家的一个成员。所以在这家做的时间最长,直至老先生病重回归故里,我才离开。
在深圳做保姆期间算是见识了不少事,开了眼界。例如说,做女朋友也可以成为一种职业。老先生的二儿子,那三个女朋友就是职业情人。这种新鲜事不久以后我在武汉也见到了。
由于双阳家中老父亲发生脑血管意外,我急急辞掉工作赶回家。父亲病情稳定以后,我就到武汉去打工,在一家公司专门侍候高层干部,给老总和六位经理做饭。这时候喜喜就给我提出来,要我给她两位亲戚妹妹介绍情人,介绍给我的饭主子们做情人。
“情人是自然认识,悦而生情,怎么需要别人介绍呢?”我说道。
“你这死脑筋落后了!”喜喜嚷道。
工余有时候就跟喜喜到文化宫去逛荡,那里是中老年人聚集消闲的地方。跳舞、打牌、砌麻将、喝茶、唠嗑,什么都有,很热闹。时候已是秋天,朔风把掉落的树叶吹来吹去堆散在院子的边角。对于这些中老年人来说,也已经到了人生的秋天,社会也把他们吹来吹去堆散到这个地方。
这一年我四十八岁,也属于秋天的年龄了。然而同样年龄的同学妹喜喜,看上去却要老得多。有一回在路边,一位乡下女人叫我大姐,向我问路。我说不知道。她就转向喜喜:“老奶奶,您知道吗?”你想想:同龄同学,叫一个大姐,叫一个老奶奶,岂不把喜喜气死了?
文化宫的这些中老年人,也差不多是喜喜这种模样,一派深秋的景象:衣服比头发还要灰黑,头发比脸面还要枯黄,脸面比衣服还要黯淡。因此我到那里一站,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十分亮眼。于是就有一些老头想入非非,有想交朋友的,有想婚恋的,甚至有想买淫的。
其中有一个是工业学院的退休教授。老婆比他还大三岁,实行母氏社会制度,教授的退休工资须悉数上交,只返给他二百元做零用。就这二百元,教授抽最低劣的香烟也得花去一百五十,剩下五十元便到简陋出租屋去排队,擦皮鞋。见到我以后,居然“想死了!”问喜喜说:“你那个朋友卖不卖?你给我去说说,如果行,我这二百元里边怎么也得挤出来,香烟不抽也行!”
喜喜当笑话给我说了这个情况,指指那边一桌子老人中的一个。虽然当笑话说,我还是疑惑地看了喜喜那张烙饼脸好大一会儿,心里想:那老头怎么敢随随便便跟她说这个话呢?他们之间已经熟悉到这个地步了吗?是以笑话掩饰真意还是把真意化做笑话?喜喜究竟是做什么的?
那老头既然是个教授,算是高级知识分子,怎的品格这样低下呢!真可恨,把我当什么人了?刹那间我想起贾瑞和凤姐,真想也来一场毒设相思局。我向喜喜了解教授的家庭情况、夫妇的起居规律,特别是他老婆平常在何处出没。喜喜也说不大清。我只好算了,想:不值得去费这个心力,还是把他叫过来羞辱一顿吧。就跟喜喜说:“你去叫他过来!”
那老头眼角一直在向我们这边瞟,喜喜一招手,他就起立了,抻抻衣角摸摸口袋,喜出望外的样子走过来。垂暮之年,垂暮的身躯,弯弯的长长的,象一根瘪掉的香蕉。神情不象一个教授,倒象旧时代当铺里一个老店员。笑容可掬点头合腰向我致意。倒是很有礼貌,不敢擅坐。我指对面座位,说坐吧,他才坐下。
“喜喜刚才向我说了你的意思。现在你自己表述一番。”
“矣,矣,不好意思!我是想…”他吞吐说。
“你准备用多少钱买我呢?”我强压心中的愤怒,尽量装做平和的样子问道。
“是,是这样的:我,我钱不多,但我可以尽力筹措。你,你说个价吧好不好?”
“你有多少钱呢?”老头要是视神经精细,应该看得出我隐藏着的嘲弄神情。
“我钱有,只是目前不在我手头掌握。我会去设法提出来。这应该没问题!”教授说话流利起来了,似乎恢复了往日在课堂上讲课的雄风。说着打开在桌上放着的烟盒,抽出一支叼上,抽出一支给喜喜,又抽出一支递向我:“你抽不抽烟?”
我接过来看看,是勇士牌,掰断它丢地上。他有些愕然,点开了的打火机停在那里,张着嘴发呆。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教授!抽这种蹩脚香烟居然还想来买我!你知道吗?把你的房子卖掉,老婆也卖掉,你的人格也卖掉,都不够摸一下我的手指头的!你是个教授啊,教书育人的,怎么满脑子下流念头呢?你这是对我的人格的侮辱啊,你不觉得羞耻吗?”
教授脸上黄一阵灰一阵,惊愕万状地看喜喜。喜喜也一脸尴尬,不知所措。
我说:“滚吧!”
教授收起香烟火机放进上衣口袋,象一只挨了一棍子的臭鼬那样,一拐一拐的离去。
从前我没跟上层知识界打过交道,这天是第一次见大学教授。第一次就嘣出“滚吧!”这样粗陋的语言来,真是不好意思。
“你的所谓上层知识界是指什么范畴呢?”悟零居士问道。又说:“其实,关于什么叫知识分子,各方还有不同的说法。有人说,光有学历没有思想还不能叫知识分子,只能叫知识匠人。”我说:“你那高深的捣浆糊的理念就别来跟我说了!我的意中,凡是大学毕业,在做或做过教授、工程师、医生的这些人,就属于上层知识界。你也在其中!”
不理悟零书呆子的咬文嚼字,我们继续讲下去。总而言之,我从前没机会相识臭老九们,只那个任焕之算一个。人们在岗时就象一片绿色的树叶,各自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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