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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满地落叶随风转 三教九流频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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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在所属的树枝上。单位是大树枝,家庭是小树枝。下层的绿叶与高枝上的绿叶没有机会相碰。随着时间的推移,秋天到了,树叶纷纷落下。人们从单位退休,离开了大树枝。许多人死了配偶,或离了婚,脱离了小树枝。全都成了落叶。风刮过来刮过去,就有可能这片落叶和那片落叶碰到一块。所以我就有机会认识各式各样原不相干的人。

落叶们深陷凄清孤独,却还有生命的余烬,生出各式各样的心思。恰逢时代更新,风气开放,一个巨大的中老年人婚恋市场就应运而生了。我不知不觉间也进入了这个市场。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忘记婚姻其实是存在风险和烦恼的,中老年人婚姻更不必说。过去为着孩子,为着生计,忙忙碌碌打发日子,倒不觉得难耐。现在,孩子长大成家,做母亲的就慢慢地成了多余的人。于是孤独感油然而生,不知怎样来打发余下的岁月,就产生出了或许可以寻个老伴的想法。

于是在文化宫又见识第二个教授,姓徐。这一个是死了老婆的,不是要买淫,而是想找个继任老伴。如果说第一个教授给我的印象是委琐下流,这第二个教授徐先生给我的印象则是酸气扑鼻。各个社会阶层,各个职业,都有自己的性格标签和形象特点。这第二个教授,正是担负起了在我的脑子中勾画出知识分子阶层形象的关键人物。他给我的感觉是:这是一个步步留心处处谨慎精打细算活得很累的人。从他凸透镜后面灼灼的眼神和拘谨的言谈举止可以窥知:他好象每时每刻都在抽紧神经对付这个复杂的世界。

第一次上他家去,他请我和介绍人夫妇吃饭。共四个人,三菜一汤。其中有一个菜是蕃茄炒鸡蛋。你猜他用了几个鸡蛋来炒蕃茄?一个鸡蛋!弄得好象是蕃茄炒鱼籽一样,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到除了蕃茄还有别的东西!

那天吃的是中饭,送走介绍人夫妇以后,他和我散步到江边,乱石堆上坐着。太阳很大,中午又吃得咸,我口渴死了。他大约也不会不口渴。如果是个潇洒有趣味的人,懂得关心人的人,不消问,就得去买几瓶矿泉水或什么饮料来放着。然而他却能省则省,抠着这小钱舍不得花。还虚情假意地问我:渴吗?要不要去买点喝的?我说还好,不算太渴。他就有同感了,认为有共同语言,大发感概说:饮料行业实在是太暴利了!一瓶可乐卖三块钱,比醪酒还贵,什么玩意儿!

坐到太阳西斜,徐教授要带我回家吃晚饭,说接受我的批评,炒鸡蛋要放两个鸡蛋而不是一个鸡蛋了。我说不了,你自己吃吧,我要回小姨家喝水去。

一个有一定物质基础的男人在丧偶或离异之后,如果三年内还找不到新伴,必定是此人有某种缺陷或性格障碍,交往之前你最好先打个问号。

在武汉呆了一年半。父亲病情不好,我只好回双阳。

回到双阳次月,人介绍了又一个老九,叫劳印衮。这是一个当过官的老九,我叫他劳员外。他丧偶后四年间结婚两次,离婚两次。最近位置空出来了,正寻找新伴,于是介绍人把我和他约到一家饭店见面。吃饭的时候我那位当过交管大队长的堂哥看到了。第二天碰到,堂哥说昨天看到你跟某局长在一块嘛!我说了事由,堂哥立即竖起大拇指,说那人是:“这个!”说我能攀上这位人物,“有本事!有本事!”

堂哥的话无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位劳员外方头大耳一脸福相,只是身材小样了点,眼睛也小了一点,戴一付金丝眼镜。他确实条件优越,两个儿子都有出息,购房别居。老头子独住在一套大房子里,享受着退休后的丰厚待遇。相比于在武汉见到的那两个老九,显然这是一个成功的老九。不但学途上成功,业务上成功,仕途上也成功。前两项成功不算什么,武汉的那两个老九也有。真正的成功是处世上的成功。当过局长,确实不容易!因此我就一心一意要嫁给他。十五年前已经错过一个局长,这一次再也不能错过了!

可是细心一点的话,就应当考察一下他的婚史。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死掉的老婆比他小十三岁,并非原配。死因据我想,可能与他那过于厉害的性折腾有关。

原来此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学到一种邪论,叫“固精长寿论”。又学到一种邪功,叫“淫乐至上功”。又要固精又要淫乐,你想想那该怎么整!

固精长寿论和淫乐至上功均源自于魏晋时期的性寿学。魏晋人最讲淫乐,又最重长寿。说:水不可以流出来。流出必减寿。不流出就可以转化成补脑之气,增加寿命。那么,戒女色不就可以当寿星了么?那又不然。女色不但不能戒,而且要勤耕作,采阴补阳,把女方的精气采来补益自己的身体。这就需要炼功和讲究房中术。要炼到收纵自如,弱入强出,意到而实不至,兴尽而流不奔,及时收兵。长期坚持,百岁可得。

劳员外深信此论此功。他的目标是至少活到九十九岁。这么好的世界,这么好的生活,怎肯别去?古代帝王想长生,劳大员外思不老。古代帝王信丹术,劳大员外靠练功。他每天都要练功两次,做那个事十余次,而坚持不开闸放水。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上床,睡了一通再谈别的。吃过饭又来。晚上则根本就不让休息,不断地采阴补阳。他自己采得累了才下来,一下来就鼾声如雷。一会儿醒来又上。如此者七八。有时候他禁不住决堤了。决堤之后便痛悔万分,躺在那里自言自语不断地检讨。从那以后,他摸清了征兆。一出现征兆,他就会嘎然而止,鸣金收兵。

我询问他开始练功的时间,刚好是在比他小十三岁的那个老婆死去的前两年。我猜想这两件事必有因果关系。那样折腾,谁受得了?后来那两次婚姻显然也是因为这件事而破裂的。

后头那个女人叫陶桃。结婚五天,受不了啦,限制最高消费:三天一次。员外不得不答应,却做不到。减到一天三次都难,三天一次哪受得了?陶桃大惊,伺局长上厕之机,闭关闩门,连夜收拾行装。任凭局长怎样叩关求情,就是不纳。天未明,即电话呼出租车。两手挟抱箱囊,脚下还左踢右踢滚着一只捆得扎扎实实的竹篓,破门而出。员外在后边追着叫,她头也不回,上车绝尘而去。正是:

。。。。左手挟囊右提箱,脚下滚着一篓筐。。。。。

。。。。当年日机来轰炸,逃难不过如此般!。。。。

随即委托律师办离婚。从结到离,前后不足一个月。

我不知道这是个深渊,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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