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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凶手入狱暂休假 良妇打工下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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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寿终正寝后,高考制度复辟,招上去的大学毕业生阿林,也分配在军工基地工作,工程师;戴眼镜穿唐装,斯斯文文的,是新一代老九。时值晚秋天气,室外浓云冷雨。这时围炉小酌,最易感怀。当初课桌相邻座椅磕碰的时候都还是楞头小子黄毛丫头,岁月蹉跎人事沧桑,如今已经是尘满面鬓如霜的半老人。李白中不由得大发感慨,说人生如梦什么的,“能三五故人杯酒小聚也是难得。”他是个笔墨中人,多愁善感,爱发议论,语言带学究气。阿林深有同感,缅怀往事,举杯祝酒。“为我们曾共同就读的母校——红卫中学,干杯!”李白中和武柏林也来了劲,争先想出干杯的理由,甚至“为电影票事件,干杯!”“为学校前那条小溪,干杯!”大笑。

最后阿林提议:“为新世纪,干杯!”

林土土今天有些心神不宁,情绪低落。我想大约是与请的客人太多有关。他的意中,这一顿饭应是专请他一个人的,人多就没意思了。他百无聊赖的歪在桌边,一个人抽着烟喝着闷酒,皱着眉头。忽然听到这个新生臭老九阿林提议为新世纪干杯,愤懑起来了,好象挠着他一条什么神经。当即歪瞪阿林一眼,说:“什么GP新世纪9要为它干杯?”

阿林惊异地看了林土土一会儿,问:“怎么啦?”

“新世纪只有你们老九得益!我们在过去领导一切的工人阶级,在新世纪里只好做苦力,当保姆!”林土土指指我,说,“她前次去广东就是当保姆的,你知道不知道?”

“这问题…”阿林挠着头,准备探讨。武柏林和李白中大眼瞪小眼,对林土土突兀的议论有些惊讶,不知说什么好。

我知道林土土最近丢了工作,只靠着厂里发的退休金生活,手头比较紧。想想从前在厂当机修工那会儿,捧的是铁饭碗,人多事少,闲多忙少,轻松愉快。工字辈是老大,说话嗓门儿想多粗就多粗,活得痛快。尽管工资不高,但那时凭证供应,没有富人,心理平衡。所以,在林土土等一部分人看来,他年轻那会儿是一个理想环境。他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今天被阿林这个新老九一句祝酒词剌激了一记,便乘着酒劲口出狂言。这使我感到不妥,怕在我的宴席上发生争执。便走到林土土的座位后边,按一下他的肩背,说:“林师傅,今天我请客是为了大家愉快吃喝,可不是要议论世事。请你帮助我维持愉快气氛,莫谈别事好不好?”

“是他们先谈的!什么为新世纪干杯啦!”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干杯就干杯呗。他们为新世纪干杯,我们可以为二十世纪干杯嘛!来,”我端来自己的杯子,倒酒,也给林土土满上,举祝说:“来,林师傅,让我们为二十世纪干杯,为逝去的岁月,干杯!”

林土土端杯子立了起来,转身与我碰杯,一口喝完,向我亮了杯底。脸上现出了高兴的神气,握起酒瓶又给我和他自己的杯子斟满酒。看得出他有些醉了。他举起酒来朝我说:“小江,咱们两个人喝,不睬他们!他们臭老九永远是臭老九!来吧,让我们为,为,”他的舌头不听使唤,“为臭老九们,干,干杯!”

后面这一句引得哄堂大笑,宴席的气氛又活跃起来。我重新给火锅加了料,大家继续吃喝。

可能是受到李白中的人生如梦论挑动,武柏林回忆起三十多年前同学少年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岁月:白璧无瑕,豪情满怀;批判资产阶级,横扫牛鬼蛇神;上山下乡,歌声昂扬…。说着说着竟乘着酒兴唱了起来。他已经醉了,椅着步子立到窗前,对着外边的毛毛秋雨,唱起了毛主席语录歌《世界是你们的》,《造反有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却是唱得变了味,完全没有革命气息,而成了浅叹低吟。显然是在怀旧中失落,失落中伤感。李白中也椅着步子跟了过去,抱住武柏林的肩膀一起唱。听得两位女客和我的徒弟罗佩萱哈哈地笑。她们是后一时代的人,没听过语录歌,对先辈们经历过的气候环境感到不可思议。只有林土土不耐烦,忽然蹦起说:“别唱了!倒不如我来唱一首《耍猴歌》给你们听听,好不好?”女客们鼓掌说好。武柏林惊讶说:“有,有《耍猴歌》?怎,怎没听说过?”林土土说:“有呀!是街上耍猴子的人练猴时唱的。听着!”他一改烦闷的情绪,兴高采烈的竟真的唱了起来,而且扬起双手,似右手捏着鞭子,左手握话筒状,边唱边扭动腰肢,踏动舞步,逗得众人大笑。歌词听不大清,好象每一段的最末一句总是“猴娃们小子猴娃们小子齐耳听!”

“请等等,请等等!你唱什么?红卫兵小将齐耳听?你怎么唱到红卫兵小将去了?”李白中笑道。

“你故意捣浆糊嘛!”林土土停下来笑得前仰后合,“猴娃辈小子,不是红卫兵小将!”

喝到晚上九点多,三个男同学回江对岸去了,女同事大兰告辞了,另一个女同事小钱和徒弟罗佩萱也有走的意思。这时候林土土倒反而来了精神,不想走。我赶紧给佩萱使眼色,朝林土呶呶嘴。佩萱领会师意,与小钱咬咬耳朵,两人一起走到林土土身旁。

“林师傅,还不想走哇?我们都要走了。”

“你们先走吧,我再坐一会儿。”

“要走还是一起走吧!我师傅明天要赶火车,今晚得早点休息。你看,还得收拾各样东西。我们不要影响她太多时间。”

“我要和你师傅说说话!”

我当即开言了:“林师傅,有什么话现在说好了,我们之间有必要避开别人私下里说话吗?”

小钱看到气氛似乎有些尴尬,赶忙挽起林土土一条胳臂,说:“林师傅我们走吧!外边黑洞洞的保不定有坏人埋伏袭击,我们两个女的走夜路害怕,你就送送我们,送送我们!”

林土土被两个女人驾着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回过头来看我,仿佛遭到绑架,求救似的。

第二天傍晚我就随大兰和小钱上火车了。列车启动不久,劳印衮又急如星火地来电话召我,要我去。“我这会儿比救火还急知道吗?你不来我到你那里去!”他说。

我笑起来:“你来呀!我这会儿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猜猜看!”

“在超市!买东西?”

我把手机伸出窗外,向下。又拿回来说道:“听到轮轨声没有?——我在去广东的火车上!哈哈哈!”我笑得很开心。

“你去广东做什么?!”劳局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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