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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既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而且具备作案条件,毫无疑问就是她喽!”方子迪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讨论别人的事情,而受到迫害的不是他。
“女人在情感遇到波折的时候,容易走极端的。虽然这次她做的有点过激,但确实是你先……”林正航试图给他一个比较公正和客观的判断。
“你的意思是让我原谅她,作为对她情感伤害的补偿吗?”方子迪抢先说出了林正航所要表达的潜台词。
“你不会原谅她吗?以你雷厉风行的性格迟迟不对这件事作出处理,难道你不是想要宽恕她吗?”同窗四载,林正航自认为很了解方子迪。
“原谅她?哼,我不会原谅她的!”方子迪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虽然语气不重,但足以使林正航吃惊。
“你不会……”林正航失望地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这句话从方子迪的嘴里说出来多少让他感到惊奇,以他多年对方子迪的了解,他应该不是这样容易计较的人,况且他对萧若澜用情至深,他这样做到底是归于小肚鸡肠,还是因爱生恨呢?
但林正航的屁股还未在椅子上坐稳,下一刻又被方子迪的话惊得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只听方子迪肯定地说道,“我不会原谅她,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她。”
“为什么?”林正航彻底傻了眼,对方子迪,他是真的捉摸不透了。
“正航,你知道宏远的预算无论是在设计费、材料费还是其它任何费用中都比我们低,低多少?都是整整2%,这分明是有意让我们知道自己的标底被泄漏,从而让我们去追查出其中的奸细,这难道不有悖常理吗?反过来说,如果在宏远有人帮我们偷出了标底,我们会不会想方设法保护他,以求再有类似事件时再加以利用呢?我们会过河拆桥吗?答案当然是不,难道宏远不是这样想吗?那为什么他们要明白地告诉我们其中有人泄露了标底呢?目前各项证据又非常明显地指向若澜,你不认为其中有诈吗?”
“那你问过若澜没有?”
“你希望她跟我说什么?有还是没有。她现在是百口莫辩,我去问她,就等于怀疑她,我又何苦像其他人一样给她增加更多的心理负担呢!”
听了方子迪的剖析,林正航也认为他分析得很有道理。但幕后真正的奸细到底是谁呢?
谁是奸细?这是方子迪十分想追查出来的事情,但也是他十分害怕的事情。
毕竟公司内部藏有一个对方公司的耳目,时刻威胁着公司的安全,这确实让人不爽,任谁都会想方设法将这个底细查将出来;他害怕是因为目前他找不到任何证据,表明这个人不是萧若澜。和林正航说的那番话只是他根据常理和周庭轩的为人做出的判断,但如果真的是她,自己将情何以堪!
这一系列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方子迪,他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却始终找不出什么端倪,正忧愁难安时,却忽然接到祁齐的电话,约他晚上在离公司稍远的一个叫正品美食店的地方见面。可不巧的是子迪晚上有个客户需要应酬,问是否可以在电话里说或者是另约时间,谁知祁齐一口咬定一定是今晚,不管多晚,她都会等他。方子迪大约推算了一下时间,就约定晚上九点半钟在祁齐约定的地方见面。祁齐这么着急约他,到底有什么事呢?
方子迪费了很大劲才找到了这个叫正品美食店的地方,店面不大,却很干净。由于时间较晚了,几乎没有什么客人,而且像他这样开着车来吃饭的客人还真是少见。老板娘一看进来一个如此体面的先生,自然是喜笑颜开,亲自跑上前来询问并指引他来到了祁齐定好的包间内。
“祁齐,你确定没有约错人吗?”方子迪难以忍下心中的疑问,调侃地说道。
然而祁齐没有一点心情和他开玩笑,她面色沉重,郁郁寡欢。等方子迪一坐下就立即着急地问,“子迪,你们不要再追查东昆投标的事情了,好吗?”
“为什么?”她心事重重的样子立即感染了方子迪的心情,他感到一件他非常害怕的事情将会发生。
“因为……我知道是谁做的!”祁齐用很低的声音说道。
“……谁?”方子迪感觉呼吸困难,他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是……是若澜。”
虽然思想上早有预感,但方子迪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这两天他顶住一切压力,想尽办法为她开托,最终还是不能逃离这个现实,他的双唇有些颤抖,双肩有些抖动,双手有些无力,他很想抓住一些东西,借力稳定一下心神,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还未送到口中,手却没了力气,轻轻一颤,热茶倾洒在胸前,滚烫的水烧灼着他的皮肤,他都不觉疼痛。相比心中的痛苦来讲,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祁齐急忙找纸巾递给他,他都没有接的力气。
“是她让你来告诉我的吗?”很久,他才慢慢恢复了一些。
“不,不是。”祁齐慌忙摇头,“我约你来,是想求你别追究她,行吗?”
“你很心疼你这个朋友……难道我就不是她的朋友吗,她为什么要背叛我……一个背叛了朋友的人还值得你这样去珍惜吗?”方子迪的心像被抽丝剥茧般的痛。
“子迪,你原谅她吧,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祁齐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她低头伏身,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到了桌面上。
原谅?方子迪扶着桌沿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他无力回答祁齐的问话,他没有脑子去考虑这件事,他需要时间消化和接受这件事情。
“子迪,你先别走……”祁齐看他起身要走,以为他绝情,不愿原谅萧若澜的所作所为,她咬了咬牙,“若澜是被迫无奈的,她是因为我才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