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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迪的精神虽然恍惚,但还是听清了祁齐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她?他的身体一振,事情到底有多复杂呢?看来只有听祁齐把话说完才能解开谜底。
祁齐的心里在痛苦地挣扎,毕竟把自己的伤疤大咧咧地揭开来,等于同时丧失了女性的自尊、形象,还会带来更多难以估量的严重后果,但是萧若澜为了她,背叛了自己心爱的人,自己还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呢!况且如果再不说明,这件事还不知要牵连多少人!祁齐索性把心一横,决定把自己最难以启齿的事情向方子迪说明,以求能够减轻萧若澜的罪过,“我……周庭轩手里有我一批裸照,他以此为要挟,先是逼迫若澜到宏远工作,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成功,而后又以此次投标为诱饵,逼若澜背叛你,就是为了让你辞退若澜,以达到他得到若澜的最终目的。”
方子迪心中感到释然,祁齐的一番话使一切都可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萧若澜愿意和周庭轩在一起,是因为朋友;萧若澜告诉周庭轩信达的标底,也是因为朋友。不错,这是若澜的性格,为了朋友,她可以舍弃自己。只是我在她的心里竟然也是被舍弃的那一部分……也许真如正航所说,是我伤她太深了吧,她在报复我吗?报复就报复吧,给她这样一个理由也好,不然这样两难的选择,若澜该怎么办呢?想至此,方子迪心中却是更深的痛,不是为自己,是萧若澜的处境让他心伤,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却没有能力帮助她;在她最为难的时刻,他却全然不知;在她最心伤的时刻,他却没有去安慰她。若澜,我的若澜在哪里?也许此刻她正躲在角落里独自心伤,她满眼的泪水只能自己拭去,满身的伤口只能自己抚慰……若澜,我心爱的若澜,我现在就要见到你。
没有向祁齐说明一切,甚至没有来得及向祁齐告辞,方子迪迅速冲了出去,他满脑子里都是萧若澜受伤的眼神,他一时一刻也不能耽搁,他要立即飞到若澜身边,拥抱她,吻她,告诉她,他爱她。
方子迪立即趋车赶往萧若澜的住所……
可是萧若澜并不在家,打电话无人接听,仔细听,手机铃声从门缝里飘了出来,她没带手机出去了,可能并未走远,他要等她,不管多久,他都会等她,不能再让她的忧伤陪她过夜。
楼道里黑漆漆的,一天劳碌带来的疲惫使方子迪顾不上那一身名贵的西服,在楼梯台阶上坐了下来,默默地等待着……一阵冷风袭来,方子迪打了个寒颤,自己竟在迷朦中有些困倦了,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十点半了,若澜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这时,楼门口想起一阵脚步声,细听,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近。
“你别送了,我都到门口了,你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是萧若澜的声音。
“我送你上楼吧,楼道里挺黑的。”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反倒是你,对这儿不熟,容易跌倒。”
“这么关心我,就是摔个跟头也值了!”
“去你的,又瞎说,你呀,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哎,小若若,我像孩子吗?是谁屁颠屁颠地一天到晚跟着我,皓哥哥,皓哥哥地叫啊!”
“哎呀,人家那时候还小嘛,你又拿这事糗我,不理你了……”
“呵呵,我哪是糗你,我是希望你一直这样叫我,那我就幸福死了……对了,真的不请我上去坐坐?”
“太晚了……”
“那我就不走了呗!”
“不走?你住哪儿啊?”
“噢,你那儿是张单人床啊,那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那怎么行呢?”
“那我也舍不得你睡地上啊……不如我们挤一张床吧。”
“哎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楼下传来一阵笑闹声,方子迪的表情开始由睛转阴。
“上去后,不会再哭了吧?”莫皓换了一种口气。
“不会了。”
“唉,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别再去想了。这两件事情,如果非得要选择其一的话,选哪一个都是正确的,同时选哪一个也都是错误的,别说是你,就是圣人恐怕也无法选择。因为错不在你,那个出题的人本身就是错的。”
“嗯。”
“若若,勇敢地去面对一切,天塌不下来,就是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呢,嗯?上去吧,好好睡一觉,要不然明天有个大黑眼圈可就难看了,你看你这几天都瘦了。”
“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点。”
高跟鞋踩上台阶的声音在方子迪的耳边想起,却犹如踩在方子迪心上一样,她每走一步,他的心就被踩得更痛一些。他来干什么呢?他傻傻地坐在这里等什么?他等来了什么?若澜并不需要他,她的泪水有人替她擦,她的苦楚有人安慰,她的身上有被别人拥抱过的温暖,她在最心痛的时候想到的不是他,她的心里已经印上了别的男人的痕迹……一句话,他不再被她所需要。
也许从在石市火车站看到若澜和莫皓紧紧相拥的那一刻起,他就该死心,就不该再抱有任何幻想。更何况萧若澜受到周庭轩的逼迫,莫皓一个电话就能帮她解开燃眉之急,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今天看来自己更是可笑,他们是青梅竹马,感情笃深,莫皓又位居高官,自己有哪一方面可以和他相比呢?
方子迪站起身,迎着萧若澜向下走来,在二楼的拐角处,他们相逢。借着楼外微弱的灯光,凭借对他气息的熟悉,萧若澜认出他来,“子迪?”她惊叫出声,“你……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方子迪冷冷地说完后,大踏步离开了这个让他心碎的地方,他很后悔,他真的不该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