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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向厚和倪建军都属于知名教授，手下有着大把大把的硕士生和博士生可以作为人力资源，许正方将这些免费的高素质人才劳动力们充分利用起来，全部调入各种工作中去，这种极度压缩的人力成本导致德科公司在投标竞价的过程中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很多社会上的企业已经对这种不公平的恶性竞争开始不满，但苦于人家有背景有人脉，只好暗气暗憋。背地里被叫做“新派煤老板”的这些黑导师们一点都不在乎风言风语，在他们的自我世界里他们依然是上层阶级上流社会，教育、责任、传承早就不是他们所考虑的因素了，骄奢淫逸享受生活早就淹没了原本的良知。
于文山就是这群被压榨学生中鲜明明的例子，他本就是导师倪建军最不待见的一个，结果被派到了和他的专业技能的研究方向风马牛不相及的贸易公司来做小职员。
这一干就是好几年，本身的那些小才华早已荒废殆尽，自己也就开始放弃追求，随波逐流了。在许正方眼里，于文山就是废柴，活脱脱一个可以随便踢来踢去的玩物。今天刚一见面他又是直接就把于文山给哄走了，免得看见他气上加气。
面对张一果，许正方虽然内心是百般排斥，但表面上还是相当热情的。吩咐秘书沏茶倒水端瓜子洗水果，试图拉近还未进入谈话的双方的关系。
张一果没有先张嘴，这个许正方明显就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好多年的老狐狸了，眼毛儿都是空的，圆滑世故到了极点，要想从他口中套出什么事情那势必要费一番周折。
张一果用余光扫了几眼老板台后面的那个小个子，五短身材，油头还打着发蜡，黄豆眼尖嘴猴腮面色惨白，说话带着大哑嗓子，明显是烟酒无度的迹象。瘦小的身材却满怀着干练的精神头儿，但是眼中密布的血丝又揭示了他最近的操劳，似乎已是强弩之末。
张一果默默品着茶，准备静观默察以退为进后发制人，而许正方也在同时打量着面前这个带着与自身年龄不相称的成熟稳重的年轻人，无声的博弈已然在两人之间展开。
最终还是许正方憋不住劲了，连日里的不顺利在一点点地蚕食着他的忍耐力：“张老弟，我都知道了，老朱今天在公交车上遭受了不测。对我们这个团队来讲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而倪总也卷进了这个案子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他俩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在公司里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在整个事业上过从紧密，有段时间那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但是自从我们公司出了上次被举报而被彻查的事情之后，他俩关系明显冷淡了下来，互相指责和抱怨时有发生，有好几次甚至在我的办公室里就要大打出手了，只是怕军心不稳才瞒着所有人，不过我还是不相信倪建军会对朱教授动杀机，直到我今早重新翻看了近一个月的公司视频监控才发现了一些不寻常。”
张一果心中冷笑，一早上翻看一个月的？你以为你是超人啊，估计是之前就已经发了现的，只是他想留作把柄牵制住这两个人，才没有公开。现在这东西已然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就上赶着奉献出来，看来他们这个三人小团体也是面和心不合啊。
由于业务需要，德科公司内部长期储存着不少医用物品和医疗器械，有许多进口仪器那是价值不菲，动辄上百万。为了加强安保工作，公司全面安装了视频监控。没想到贼没遇上，竟然在监督员工工作态度方面颇有成效。
许正方在自己电脑上播放了他从视频中控室截取的这段视频，它大概摄录于半个月前主楼旁的员工食堂后面，除了后厨员工午饭前后来干活之外，几乎没人会到这个地方。
从视频右下角的录制时间以及里面的环境来看，都表明了事情是发生在傍晚天擦黑的时候，夜幕正要降临。镜头下的两个人影不甚清晰，不过在红外灯的辅助照明下，模模糊糊还是能确定那两人正是倪建军和朱向厚。
画面中的倪建军突然转身，正对上了摄像头，同时灯光也正好将他的脸映得清清楚楚。现代科技中的视频监控技术还达不到实时同步远程收声，只有图像显示，但是这一点难不倒精通唇语和望字诀的张一果，他能从倪建军的嘴型变化中解读出他们谈话的大致内容。
两人一定是因为某些不可告人事情才相约好了在这个偏僻的角落谈判。一开始他俩都还算克制，基本上就是平静的谈话，谁知越说越激烈越说情绪越失控，只见朱向厚先开始喊了几句什么，但是他背对镜头，看不见说内容，张一果便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倪建军的嘴上。
“你还倒打一耙，我与英子是清白的，绝对单纯的老同学老朋友关系。她过去没有接纳过我，现在也没有，将来也许永远不会，但我无怨无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儿，你还说爱家爱妻，我呸，简直臭不要脸。我真不明白英子怎么当初就瞎了眼，嫁给了你这么个斯文败类。”
倪建军振振有词，搞得朱向厚明显是恼羞成怒下不来台，他先是唔了哇啦指着倪建军质问着什么，然后堂堂一个老教授竟然气极败坏地动起手来。他往前一扑，试图去抓倪建军的脖子。
这倪建军看来是练过两下子，一个小擒拿手，扣住朱向厚的腕子向外一掰，接着往下一使劲背过身子就来了一个过肩摔，紧接着又转过来骑在朱向厚的身上一顿胖揍。
最后就连倪建军自己自己都打累了，喘着粗气骂着：“我明告诉你，就是我。这次算你走运，找到了救星，下次就没那么好彩了。咱们走着瞧，你要是还一直不放手，继续伤害英子的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搞到你身败名裂，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