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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卷走了白天的燥热。沈国栋的“松口”如同一道赦令,虽然笼罩着“代价”的阴影,但终究为沈幸铺就了通往警校的道路。临行前的几天,沈家大宅的气氛诡异地平静。沈国栋忙于公务,似乎刻意回避着即将离家的儿子,也回避着那个用“安分”换取了结果的女儿。
一个难得的、阳光不算炽烈的午后。
“姐,我们……出去走走吧?”沈幸站在我房间门口,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他换下了常穿的校服,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少年气十足。阳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上,驱散了几分惯有的沉郁,眼底带着一种近乎祈求的微光。
我看着他,又瞥了一眼窗外澄澈的蓝天。左肩的绷带已经拆掉,但骨裂处依旧隐隐作痛,动作稍大些便会牵扯。沈国栋没有明令禁止外出,但“安分”二字像无形的紧箍咒。
然而,对上沈幸那双带着渴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或许是即将离家的茫然)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这可能是他进入那个纪律森严的世界前,最后一点属于少年人的自由时光了。
“……好。”我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想去哪里?”
沈幸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投入星辰的深潭。“游乐园。”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补充道,“……我从来没去过。”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刺了一下。沈家的少爷,却连最普通的游乐园都未曾踏足。那些被剥夺的、寻常孩童的快乐,成了他心底无法填补的空白。
“好,就去游乐园。”我压下心头的酸涩,笑了笑。
***
游乐园的喧嚣和色彩,如同一个巨大的、光怪陆离的梦境,瞬间将我们吞没。震耳欲聋的音乐,孩童兴奋的尖叫,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和棉花糖的甜腻香气。这一切对沈幸来说,都充满了新奇和冲击。
他像个第一次探索世界的孩子,脚步都带着一种轻快的雀跃。高大的过山车呼啸而过,他仰头看着,眼中闪烁着惊叹的光芒;旋转木马彩灯流转,他站在围栏外,看得目不转睛;射击游戏的砰砰声,也引得他驻足观望。
“想试试那个吗?”我指着远处巨大的海盗船。
沈幸的眼睛亮得惊人,用力点了点头。
排队,登船。随着船体越荡越高,失重感带来的尖叫此起彼伏。我下意识地抓紧了身前的安全压杠,左肩被拉扯的疼痛让我微微蹙了下眉。
“姐!”风声呼啸中,沈幸的声音带着兴奋和一丝担忧传来。他侧头看我,在船体荡到最高点的瞬间,他伸出了手,不是抓压杠,而是轻轻地、稳稳地覆在了我紧抓着压杠的右手上。
温热的触感,带着少年掌心薄薄的茧,坚定地传递过来。仿佛在无声地说:别怕,我在。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海盗船的失重,而是因为这猝不及防的触碰和那份沉甸甸的守护意味。我转头看他,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侧脸线条在高速运动中显得有些模糊,但嘴角却带着一丝浅浅的、纯粹的弧度。阳光落在他漆黑的发梢上,跳跃着细碎的金光。
那一刻,喧嚣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他眼中映着的、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我。
船体缓缓停下。他自然地收回手,仿佛刚才的举动再平常不过,只是耳根处悄悄蔓延开的一抹红晕泄露了少年的心事。
“好玩吗?”我若无其事地问,掩饰着心头那点异样的涟漪。
“嗯!”他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揉碎的阳光。那份属于十六岁少年的、纯粹的快乐和活力,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绽放出来,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们去坐了旋转木马,他挑了一匹最高大的白马,我坐在他旁边一只憨态可掬的斑马背上。音乐叮咚,彩灯流转,光影在他带笑的脸上明明灭灭。他偶尔侧过头看我,眼神清澈而专注,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我们还玩了碰碰车。他车技意外地好,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好几次故意“撞”向我,惹得我惊呼连连。每一次碰撞带来的震动都牵扯着我的左肩,但我看着他开怀大笑的样子,那些疼痛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了。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少年蓬勃的生命力在阳光下肆意张扬。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瑰丽的橙红。
我们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一人捧着一个巨大的彩虹冰淇淋。晚风带着水汽的清凉,吹散了白天的喧嚣。
“姐,你的肩膀……”沈幸舔了一口快要融化的冰淇淋,目光状似无意地落在我左肩的位置。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声音也低了下去,“还疼吗?”
我握着冰淇淋甜筒的手指微微收紧,冰凉的感觉渗入皮肤。我下意识地想把领口往上拉一拉,遮住那处可能从宽松T恤领口露出的、颜色尚未完全褪去的瘀痕边缘。
“好多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医生说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沈幸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将那点残留的快乐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心疼和……一种深沉的、压抑着的愤怒。那愤怒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那个施暴的源头。
他看得那么专注,那么久,仿佛要将我极力隐藏的伤痛看穿。冰淇淋在他手里融化,粘稠的糖水滴落在他的手指上,他也浑然不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极其缓慢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他拿起纸巾,默默地、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手上的糖渍,动作有些僵硬。
“对不起……”他低低地说,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化不开的自责,“都是因为我……”
“傻瓜,”我打断他,伸手揉了揉他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触感柔软而温暖,“不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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