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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窗棂剧烈地颤动中,叶爻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艰难道:“您说什么?”
陆鸿涯微微苦涩地一笑:“秾华,这几个月来,爹看得出来,你过得并不轻松。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也宁可不让你留在这里,可是……”他叹了口气,扶手看窗外,远处云影浅淡,光晕深沉,“我经过了这么多年,其实也已经疲惫不堪,当年窥探天机,已折了天命,实在无法预料何时……如今朝局动荡,尚不安稳,难以不有心挂怀。你是我的女儿 ,我也只能将此重任托付给你。晓姝虽是自幼在此长大,心性却还不定,终难托付。”
想到陆晓姝的心性,他便深觉忧愁,也有愧疚。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忙于各项事务疏忽了对这个小女儿的管教,她也不会变作现在这副模样。
“那爹爹你呢?”叶爻忍不住问。
“我想出去云游几年。这一年里心事颇多,欲念深重,出去走走或许可以放下些许。”他淡淡笑着,看着她的目光里透出慈和,“正好可以给你一个稳固自身的机会,哪怕只是补偿欠你的万一。”
叶爻心神一晃,有些茫然地看着陆鸿涯眼里那点难得的慈和的光,一刹那竟恍惚觉得,自己是错觉。
“天下变局或可就在三五年之内,你切记要把握好时机。”陆鸿涯沉声说着,“你师父风长老几个月来在后山闭关修炼,约莫数月内也能出关了,届时他也可以辅助于你。”
叶爻默然。
几个月来心事动荡,与风一兮夫妇也许久未见了,却不知他们如今可好。
“叫你师兄进来吧,我一并嘱咐了。”
叶爻叫了燕洛廷进来,自己与他并排站在陆鸿涯面前。
“你们都跪下。”
叶爻两人并排单膝跪地,神情严肃。
陆鸿涯深深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从房间暗格里找出一个金属行,递给叶爻,叶爻双手接过。
“那是庄主印信,作为下达命令的凭证,从今日起便交由你掌管,代理庄主事物使用。”
“爹……”
“还有一事,我始终不放心,”陆鸿涯缓缓说着,“我此去不知何年何月能够回归,你们的终身大事却还未解决。”说着叹了口气。
叶爻心里一紧,低垂眼帘,听得燕洛廷道:“庄主放心,我们会尽快办妥。”他偏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轻轻拉起叶爻的手。
手被他握住的一瞬间,叶爻全身僵了僵。
想要抗拒,感受到陆鸿涯期盼的目光,又生生忍住了,顺从地一笑。
“如此,我便放心了。”陆鸿涯忽然又道,“还有晓姝的事,洛廷,一定记得,为她寻个好的归宿。”
“弟子一向把她当妹妹,定当尽心。”燕洛廷正色道。
陆鸿涯点点头。
叶爻此刻却微微出神地看着窗外投射进来的灿金的日光,夺目灼人,那光晕在眼里逐次变幻,像是在拉伸梦的弧度,美得惊人。
而后,又被阴云搅碎。
恍惚间记起,当初曾听绯语说过,世界上越是美丽夺目的东西,越是易逝,不能久存……
他真的,不在了么……
蓦然间想起什么,她茫然地张开手掌,目光触及那淡红的光芒时,突然泪如雨下。
昏暗的光线透过朦胧的窗纸,轻纱垂落,轻盈地随风摆动,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穿着龙袍熟睡的人影。
偌大的栖捂宫内没有一丝声音。
容颜艳丽的女子手持丝帕,轻轻拭去睡梦中男子额头的冷汗。
手忽然被他抓住,指尖传来的力道透过肌肤带来剧痛,丽妃微微皱眉,却一声未吭、
噩梦惊醒的皇帝猛地睁眼!
恍惚看清了眼前丽妃的容颜,他微微松了口气,攥紧的手也松开了。
“陛下,可是做噩梦魇着了?”丽妃凑近了轻声问。
皇帝长叹口气,“是梦到了朕的长兄,还有……”他忽然想到什么,没再说下去,只有目光犹带几分噩梦初醒的惊惧。
梦境中自己与皇长兄仿佛犹在少年时光,少年时那些共同读书、嬉戏玩闹、踏青射猎的过往在梦里清晰地重现,都是些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情景。
那个少年惊艳的长兄,无论如何都难以从记忆里清除。
而后画风突变,惊雷忽起。
阳光变作乌云,清风换成了雷霆,一刹那他低头,便见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忽然又换了记忆中那个艳若桃李的女子,还是初见时垂首抚琴的模样,伊人独坐杨柳碧波间,素指纤纤,敛眸含笑,风吹帘动,掀起她如雪衣襟,如瀑乌发间落一朵桃花,随便一眼望去便是倾倒众生的风华。
尚在年少的他彼时惊得屏住了呼吸,此后午夜梦回常有伊人倩影。
而方才,相隔十余载,故人重入梦,梦中的他却看到她眼角有泪滑落。
“倾画……”他大惊,在梦中大声呼唤。
那女子的身影却远了,耳边徒留她一声幽幽轻叹。
他犹记得,当初,那般骄傲的她曾对他下跪,低声下气恳求:“幼子无辜,请陛下无论如何,放我和前太子的孩子一条生路。”
他既惊且悲。
当年,多少帝京豪门子弟一掷千金愿一睹她倾国容貌、听她一曲琴音,而她却清高自持不屑一顾,只愿等待知音。那是何等骄傲。
而她却求他,放过她和皇长兄的儿子。
“既然无辜,那便将他送往民间吧,远离这宫闱纷争便是。”他宽慰她,慌忙将她扶起。
然而他却无法真的答应她。
那个孩子他终究不放心,唯恐留下祸根,后来被他秘密命令送出京处理掉了,用的是最残忍的手段,千机卫回来禀报时,他甚至听得浑身发冷,至今仍不愿回忆。
他此生做过最歉疚、最不忍回首的两件事,一件是夺皇位,一件便是此。
他不知道倾画后来是否得知,他想,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即便知晓,也于事无补,徒惹伤悲。
她却终究是知道了,于是她离开了他,再也没有让他寻到她。
十几年来,他不忍也不敢回忆这件事。他的皇位如何得来,皇长兄一家人如何身死,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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