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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以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朝她期望的方向发展,舅舅、舅母和两个哥哥,还有她的命运,都会变得越来越好。
普真却摇了摇头,盘腿而坐,“施主有心事,往日见施主,不是如此。”
当然。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哪和十五岁时一模一样。
舒明悦眨了眨乌黑清亮的杏眼,没有说话。
普真一笑,问:“施主想求什?”
求什?舒明悦眸子一弯,“我想求的东西多啦。”
普真一身袈裟庄严,笑问:“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舒明悦一愣,旋即蹙眉尖,噘嘴道:“我还没说想求什呢。法师怎好像都知道了。”
普真面容慈祥地看着她。
在这种良久的静谧对视中,舒明悦忽然眼睛一酸,泪花往上浮,惹得她连忙咬了咬唇,垂眸子。
“施主想求什?”普真又问。
舒明悦低着头,眼底慢慢浮现了一丝迷茫,她想求什?
她想求避免和亲关外的命运,想求亲人长命百岁,不要死于非命,还想求大巽基业百年,百姓安康富足。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
……
除此之外……她还想求什?
舒明悦抿着唇,忽然抬起微红的清澈眼眸看向普真,他静静地看着她,慈眉善目。她又偏过头,去看一旁神情慈悲的菩萨。
然而菩萨也不给答案,佛渡众生,他垂着一双慈悲目看着她,就像在看每一个前来跪拜的善男信女。
她想求……
舒明悦握紧了手指。
良久,舒明悦轻轻吐一气,觉得己真的是鬩怔了,她还想求什?爱欲其生,恨欲其死,不牵情心者,视如草芥。
她还想求什?
因天时,与之皆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舒明悦朝普真摇了摇头,“没有啦。我想求的,我都做到。”
普真阖上眼,轻轻叹息。
……
从禅院来时,已经接近正午,天际的太阳高高升起,金灿的阳光镀在铜色大钟上,如一缕佛光倾泄。
舒明悦带着阿婵和云珠准备去客房为爹娘抄经书,刚走不远,一位小和尚朝她急跑而来,“施主且等等。”
他手中捧着一串凤眼菩提珠和一本佛经,喘着气道:“这是普真法师给你的。”
低眉一瞧,那串凤眼菩提珠打磨光滑,色泽深红发乌,上面已然有了一层细腻包浆,一看便知佩持之人常把握在手中摩挲。
舒明悦神色意外,受宠若惊:“如此贵重之物,法师为何给我。”
小和尚挠挠脑袋,道:“法师说施主身上尚有因果未了,他与施主有缘,此珠伴他长久,有驱邪积福之力,这本经书,则助施主脱离苦海。”
舒明悦瞳孔骤缩,细嫩指尖紧攥。
阿婵吓了一跳。见小和尚说完便要走,云珠性子急,一把拽住他胳膊问:“小师傅,法师此话何解呀?”
小和尚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阿婵不敢等闲视之,连忙轻声道:“法师还在院内?劳烦小师傅引路。我家殿还要拜谢法师的赠珠和赠书之恩。”
“不。”小和尚摇头拒绝,仿佛知道她会如此说,道:“法师说他非因果中人,帮不了施主。若是施主想通了,他以帮施主斩断因果。”
……
回到客房,舒明悦翻开佛经,上书六个字——《妙色王求法偈》。
掀开第一页。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这是,劝她家?
舒明悦默了默,素指翻开第二页。
“世间多孽缘,如何渡?”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心不动万物皆不动。”②
……
彼时,山脚,膘肥体壮的骏马勒停,另一路人来了兴国寺。
第7章 站住(修) 她是巽朝的公主,他是北狄……
多带点衣服果真没错,山上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过一场蒙蒙细雨,一阵春寒吹过,便好似入了秋。
舒明悦披上一件素白银纹绣白蝶斗篷了门,准备散散心。
周缭云绕雾,脚的青石板路湿漉漉,淡黄的玉兰花包颤
巍巍挂在枝头。
舒明悦对兴国寺很熟悉,漫无目的地在山路上走,其实那经书上说得没错,她和阿史那虞逻,的确是孽缘。
两人的悲剧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只是她那时天真,总以为世间万物都会如她所愿般发展,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没守住一颗铁石心肠。
早在前朝末年,中原就失去了对从乌鞘岭到玉门关一带的雍凉地界的实际控制权。舅舅开立巽朝之后,亦视北狄为心腹大患,一直想收复雍凉之地。
这里是通往西域的咽喉,扼住雍凉,便等于拥有西域三十六国。而她和亲北狄那年,雍凉地界已被北狄收入曩中整整二十七年。
那个时候的北狄,是个疆域辽阔不亚于巽朝的强大帝国,对于北狄王庭而言,拥有雍凉地界不止以威胁巽朝帝都,更为国库增加一笔不菲的收入。
雍凉,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
东西方文化在这里交汇,数不清的珍宝绸缎由此往来,驼铃声声,马蹄橐橐,商客往来,天之富庶者莫于此。
那时,中原王朝和西域的贸易虽然仍在正常继续,但每一批过往的商客都要交给北狄一定比例的赋税。
这种局面,对于巽朝而言,便好似伸手向别人讨食。
总有一天,巽朝要拿回雍凉之地。
两国开战,不过是时间早晚。
只是那时的她,还没有深刻体会到“和亲”二字将给她带来的痛苦和枷锁。她是巽朝的公主,他是北狄的王,她有她的家国,他要护他的子民。
两人的姻缘从一开始就错得彻彻底底。
恨虞逻?恨乌蛮?
还是恨姬不黩从来不顾念她生死?
或者,更恨杜澜心这个愚蠢无知的始作俑者?
舒明悦咬了唇,心中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