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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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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家从不拖欠任务,车上车下也无啥大差错,连节油光荣榜上也漏不了,尽管只排在最后几名,可到底节了十来公升,因此他就没说什么。后来倒是于新民自认为大画板携带不方便,换了个折叠式画夹。再后来,连画夹也解雇了,只随身带个笔记本,走到哪儿画到哪儿。许进山还替他想不通,求的什么呢?又苦又累又麻烦,要是有钱,买个照相机带着,见哪儿景好就来一张,不是又简单又标准。

其中还有一段韵味十足的喜剧呢。一次,于新民在加油站排着队等加油,靠在驾驶室内闭目小憩,远远盯看着数十米外在车头旁正繁忙的加油女郎。注意了有几分钟,心内忽然萌发几点创作灵感,似乎看到了一种以前从未发现过的特殊的美,他想立刻把这一草图画下来,急切间找不到大些的纸张,随手将加油卡翻过来就画开了。没过多大一会儿,就把全部的情爱和想象投入了其中。直到后面有人敲打着车门催促他驱车前移才懵懵罢笔,慌慌张张把车子开上前去,稀里糊涂地把手边的加油卡递上,这时他的脑子还陷在先前的创作思维中,眼前做的什么根本没有想。

“这是什么?”外边那位严谨有余,柔情不足的中年女子一声大喝,他才知道出了大错,所有偷画的内容都展现无遗,令他一时间手足无措。“再拿一张来,快。”听着人家的指令,他才跟着过了关,加完了油,心情也平静下来了。他强做笑脸婉言向女郎陪情,想讨回那张惹事之作。不料对方另有所思,早把画收了起来,微笑着说道:“我还没认真看呢。去吧,以后别来给我找麻烦了。”天幸她没发火。

女人有三十五岁,模样长得挺周正。可惜命运蹇拙,青年失身,在社会的冷眼和家庭的唾弃下,万般无奈,与一浪荡之徒草草完婚。后实在难忍夫家的无端欺凌,带着两岁的儿子,毅然离婚。从此,她憎恨世间所有男人。一过十年,从不与人调笑作情。不想在这意外的诚,那颗已倦怠的芳心竟被一个比她小十岁的酗子唤醒。从此以后,只要于新民一来油库,她就显出少有的轻松愉快,即使来人毕恭毕敬,唯唯诺诺,她也要主动上前打趣取乐:“又给谁画了像啦?”“敢画在纸上还不敢拿出来看吗?”一回生两回熟,于新民渐渐也随和了,常把小笔记本给人家看,一起点评画稿的得失,讨论修改的方案。没多久就成为至交,时不时还应邀到家里去走一走坐一坐,方便时还帮大人带点香水发夹珍珠膏,给孩子捎点玩具铅笔小人书什么的。这个长期不完整不合谐的家庭,因他的出现而逐步趋于完美。最喜欢他的要属那从小没有父爱的孩子了,过惯了低三下四任人欺辱的小女孩,一转身昂首挺胸谁也不怕了,调皮的男孩再敢挑衅,她恶狠狠地说一句:“我告诉于叔去。”众人只得逃窜。别看小于人长得文弱秀气,谁惹了他就等着挨耳光吧。学生们起初不知事,挨打就报告老师,报告家长,但是没有人能讨回点便宜,只好认白打。很快整个学校的男生都惧怕这位秀才了。

还没等于新民意识到其中的所有涵义时,此事已在众多好事乐于嚼舌之辈中风流传播开来。“千金买笑古人曾,九年回颜实未闻。百情竞争撞南墙,不料开门是画人。”

许进山真正认识队上的这位“画秀才”,还是在今年初。一天早晨的学习,依照惯例,书记念报纸,众人不吭声。听进听不进,反正一点钟。那天正念得口干舌燥之时,他发觉旁边的气氛有些不对,抬头看了一眼,是有人在说笑。他制止了,继续读报。可没过几分钟,周围的形势再度恶化,连那些平时不哼不哈的老司机们也不知啥原因一个个捂着嘴偷偷的乐,喝茶的呛了水,吸烟的岔了气,都在无所顾忌地吭哧吭哧地放声咳嗽。许进山放下报纸,认真观察,才发现在人们的手里流传着一张小纸片,看见的人都在相互悄悄说道,压低声音嬉笑。他走了过去,从一人手中夺下,定睛一看,不由得顿时怒发冲冠。纸片上竟然画的是现场书记读报图。说不象吧,那分头,那皱纹,高鼻子,厚嘴唇,一看就知道笔头所描是谁。说象吧,看那眼睛瞪得苹果大小,那门牙快占了半个脸。要是放在平时说不定他也会被逗笑,但现在不行。他两把撕碎了,扔在地上,喝道:“是谁干的,给我站出来。”看来今天学习的重点只能转到这上头了,不把这个小插曲解决好,以后还会重复出现。正好这一段学习的重要性又降到低谷,多数是人到心不定,或闭目养神,或筹划晚餐,自己每天辛苦几乎无人理解。早想严厉说上几句,可又找不到借口,人人都准时正点,来去有秩。何不趁此天赐的机会,借题发挥,杀鸡吓猴,把这个倒霉蛋狠狠整一下,来个敲山镇虎。“是男子汉就站出来。”

接连叫了几声,于新民终于在书记的威严逼迫下迟疑地从一群不起眼的人丛中站了起来。“走到中间来,叫全队的师傅们也认识认识。把你的笔也交出来,快。”许进山真想把画笔撅了。当然,画师的笔就如同战士的枪,除非要他的命,否则怎肯轻易交出。“许书记,我错了。怪我没有改造好世界观。怪我的资产阶级思想又泛滥。怪我……”他可怜希希地认错,想说几句有分量的深层语言,表达此时内心的深刻认识,无奈平时听得太少,这会儿现编现造是难成正果。

许进山大声训斥道:“错了,什么错了?你们刚到队上,我就要求你们学习要认真,要谦虚,要尊重师傅。可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呢,一个比一个糟糕,仗着有点文化,自己不学好不说,还要破坏全队的学习。这是什么性质的错误,该不该重责?看来,还是古人说得好,玉不琢不成器,娃不打不成材。不严格一点,你们真要上天了。”任随他或是用正理教训,还是用粗话辱骂,小秀才诚惶诚恐,俯首聆听,任凭凶悍,一无反应。训了有七八分钟,骂的人懈怠了,听得人腻味了。满屋子的人都希望快些结束,而当事人又苦于未正风气,难下台阶之际,一直不出声的于新民不知受到背后何人的指点授意,灵机一动,突然换了个笑脸,几步跳到了书记的座位上,清了清嗓音,学着许进山的腔调,大声说道:“请不要说话了,现在继续学习。”随手展开一张报纸,咿咿呀呀地念开了。这一下倒把许进山给晾在了中央,弄得怪不好意思的。他只好就近找个座坐下,参加学习。过后本想抓紧不放,树个反面典型。不承想老队长老态龙钟,万事和为贵;而副队长又讲求实效,认车不认人,几个秀才的能耐他都挺赞赏的,也不同意添油加醋大肆批驳。车队党支部的小办公室会议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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