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便见一支羽箭“噗”地插上了他挡着自己的肩头。
而他后心已经有了一支羽箭。
“大！”
扶摇目眦欲裂，尖厉一声，仿佛有一柄利锥刺破自己胸膛，那等椎心泣血的感受！
李通达猛然反手拽出肩上羽箭，使尽全身之力扎上马臀——
“快跑啊！”
那马骤然吃痛，咆哮着发足狂奔。扶摇抱着马脖子回头，只见李通达硕大身躯，如巍巍泰山一般，轰然仆地，激起一蓬灰黄尘土！
“李大啊！”
身旁有羽箭尖啸着擦过，野林村郭飞快向后退却。扶摇双目血涌，泣不成声。从小到大，几曾哭过？便是家破亡，眼见母死弟沦，身受油煎磨骨之苦，她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曾有观命相者说她是凉薄之性、狠心之，可今日终究为一个无亲无故之落了眼泪。
她泪洒一路，髻发四散，也不知是怎么冲回了千步廊，踉踉跄跄奔到女官廨舍门口，手指哆嗦着打开了门锁。
天下四方暮色冥冥，寒重薄雾隐隐约约漂浮院中枯草硬枝之杪。一片萧瑟之中，恍然只见玄衣昂藏一疾步而来，怒中带急厉斥道：“去哪里了！”
扶摇泪眼愈发的模糊，定了半日方看清眼前是真是假，忽的猛扑过去，伏他胸前大哭起来。
那身子蓦地一僵，继而半带着迟疑，缓缓伸手，抱住了她尚颤抖的身躯。一手轻轻落上她蓬乱发丝，一下一下的抚顺安慰。低首她发边低声道：“好了，没事了。”
扶摇哭了好一会儿方缓过劲儿来，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仿佛他是个幻觉，瞬间就会消失一般，抽抽噎噎道：“真的、真的是大？”
他叹了口气，道：“是。”
扶摇犹不敢相信：“、怎会这里？”
他缓缓道：“至如今，千步廊怎会没有几个眼线？——莫要想多，是怕出事，方让他们盯着点。方才来报说不见了，命出去寻，又怕是廨舍中，故而过来找。”
扶摇又将他用力抱紧了些，只觉得这天地苍茫，宇宙漫漫无边，也只有他一可以依靠。这份孤独绝望又何须借用言语表达，她这样紧贴着他的心口，就已经入了他的心了。
他看见她臂上被利刃划破的衣衫，心中竟生余悸。伸手顺了她的力道将她箍紧，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用力压颈下，仰起头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李通达、李大，他被害死了！”
水执蓦地一惊，他也是出门找扶摇之前方听闻了李通达被解职的消息。这是内阁连同大理寺一同下的命令，没有走他吏部的手续。他本欲明日去问个清楚，没想到李通达已经遭了黑手。
扶摇渐渐镇定下来，一五一十地同他说清了一切。他愈听心中愈重，一语不发，眸中已是乌云垂天。
他这几日绞尽心机，希望从大理寺那边再为奚北望求得一线生机。然而严党与孟祥里应外合，皇帝破天荒地如此快手，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而刑部这边，他只顾及到了扶摇，却未思及其他。
“是轻忽了。”
他喃喃道。
他低估了严弼，更低估了严弼身后的那个妖孽。
不杀伯仁，伯仁却因而死。
他见过李通达，对那样一个不太正经的胖子其实没有太多印象。可哪曾想到，那样一副窝窝囊囊的外表之下，竟是这样一副冰雪肝胆。更不曾想到，他竟是为自己蹈入死地。
他心中如食黄连。这么多年见多了这种事情，本已心肠冷硬如铁。他也知道自己的手段常是双面之刃，误伤不少，他只求凡事无愧于心。
可于李通达，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做不到无愧无疚。
心中空空荡荡，似镜湖深渊，一沉无底。双肩缓缓放松下来，下意识抱紧了怀中。鸦发如云，身骨稚细，冬寒之中虽失了温度，却是虚空中的大实。
至如今，能与他同心同感、同得同失者，唯她。
温热掌心覆上惨白如冰的脸颊，冷湿一片。他听见她黯然失神道：“大，尽了所有力气。”
“可是奚将军，依然救不下；李大，还为救而死。”
“大，是不是太没用了？”
水执心中微震，喟然一叹。这何尝不是说他？
他素来知晓这个小姑娘，无法无天，心存信念一往无前。此刻这般无助低落，自然是因为她还是经历太少。
他知道她于此事倾注了多少精力。然而全力以赴，看似将要成功之时，却遭致命一击。一腔心血付之东流，甚至累及无辜。
他过去被贬入紫川，失尽一切，包括信念。父亲亡故的消息迢迢传来，他都已经没有时间赶回波谜罗去参加葬礼。那段时日，他险些消沉到自暴自弃。
“不是。”
他一点一点拭去她脸颊上的水泽，道：“不知惧者为莽夫，不知力所不能及者为妄徒。”
“严氏和孟祥虽胜得此案，却彻底失去心。
“而神策帝依正条而行，使得燕居谦能够光明正大地修正罪刑法定的地位，严格限制引律比附的使用。这何尝不是更长远有力的胜？”
他动作虽然温柔，语声却愈发的严厉：“开弓没有回头箭，白骨成堆也不可退后。倘是现泄了气，那么奚北望和李通达，便真是白白送命了！”
她紧攥着他的衣襟，埋着头点了点。
冷白的星子渐渐浮上了紫黑色的天空，一轮瘦月白惨惨的。入夜寒气愈盛，他想要推开她了，却被她顽固地抱紧了不放。
“大，好累。”
“知道，送进屋去睡。”
“不。”她用力摇头。一两个月没有好好睡过，此时竟有浓重睡意袭来。她吃力抓住仅有的一丝清醒，齉着鼻子晕乎乎道：“大会走。”
“……”
他沉默着，渐渐只觉得面前挂着他的越来越重，渐渐向下滑去。他捉紧她腰止住坠势，只见她双眸紧闭，呼吸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