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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物是人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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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虎大概知道柴八将要去往何处,也不说话,只是在后面跟着。过红四牌楼的时候,一辆汽车从两人身边经过,车上一人摇下车窗,向柴八将打招呼:“柴八将。”

柴八将扭头一看,是许婷。柴八将也不搭理,继续往前走。

“哎,你干嘛去?”许婷吆喝了两声,柴八将只是往前走。许婷命司机停车,下车之后,追上了柴八将,道:“哎,我这里有晚上戏院的戏票,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不去。”柴八将拒绝道。

许婷白了柴八将一眼,心里早就转了无数个弯,和柴八将接触的久了,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见柴八将和谢云虎两个人闷头往城外走,心里好奇,也跟了上去。

出了城,到了老钟的破屋外,柴八将站住,恭敬道:“钟先生。”里面没有人答话,柴八将又询问了一声,还是没有人说话。

“是不是出去了?”许婷问。

柴八将回头,道:“你怎么来了?”

许婷没理柴八将,径自走进草屋,边走边说:“门又没关,有没有人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柴八将阻拦道:“别打扰先生……”话没说完,许婷一声尖叫,瘫倒在门上,发出“哐啷”一声响。

柴八将和谢云虎对视一眼,赶忙冲了过去。屋内臭气熏天,床榻上,老钟嘴歪眼斜,一只手耷拉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柴八将冲过去,椅着老钟,道:“先生!?先生?老钟!老钟?你醒醒!”

谢云虎是见过世面的,查看一番,道:“身体已经凉了,尸斑也有了,怕是去世有些时候了。”

柴八将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下,他用力的擦了擦眼角,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草屋破旧,四处还有些漏风,窗户早就破损不堪,木门就算关上,还有好打的缝隙,炉灶冰凉,似乎许久没有生过火了。老钟有书说的时候,每日都有收成,会遣收钱的孩童替他做一些家务,自从各茶馆书馆说书先生被打压,老钟便没了收入,他岁数年迈,劈柴生火的事儿都由他一人操持,这倒还好,问题是,他断了收入,便再没有钱财吃喝,外面天寒地冻,只怕老钟不是饿死便是冻死的。

柴八将吸溜了一下鼻涕,道:“大哥,帮我个忙,咱们把老钟安葬了吧。”

谢云虎点了点头,出去寻了两把铁锹,找了屋子不远的一处空地,和柴八将两个人挖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才挖好坟。许婷是女孩,体力活她插不上手,只得在一旁看着。

柴八将回到屋子里,谢云虎想要帮忙,柴八将执意自己来,接着抱起老钟的尸身,原本以为很重,沉了一下气,没想到却十分手轻。老钟年岁已高,骨瘦如柴,再加上尸身已经放置多日,脱水也严重。

柴八将把老钟放在挖好的墓穴里,也不管外面天气寒冷,用手捧着泥土,一点一点洒在老钟的尸体上。谢云虎和许婷过来帮忙,没多一会,原本挖好的坟坑成了坟头。

谢云虎递给柴八将从门上拆下的一块木板,又递给他一块碳,柴八将知道谢云虎让他给老钟写个墓碑。

柴八将看着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谢云虎,道:“我不识字。”

谢云虎也摇头,道:“我也不识字。”

许婷走到柴八将身边,一把抢过柴八将手里的东西,说:“写什么?”

柴八将看了看许婷,心中庆幸有读过书的许婷在,道:“就写:前朝举人钟无离先生之墓吧。”

“无离是哪个无离?”许婷怕写错,问柴八将,柴八将摇头。

“这是别人这么叫他,老钟的名字,我也不知道。”

许婷想了一下,在木板上用黑炭写下:前朝举人老钟先生之墓。“这样就不会错了。”

柴八将心中难受,老钟是前朝举人,经历人间百态,世间沧桑,一生无儿无女,若不是他们,怕是连收尸的人都没有,连立个墓碑都只有姓无名。

谢云虎和许婷帮着柴八将从屋子里搬出老钟生前留下的书籍,在老钟的坟前,一本一本烧了。

“老钟生前买来的这许多书籍,人生匆匆几十栽,不及一根火柴。”三个人看着火舌吞噬着泛黄的纸张,瞬间灰飞烟灭。

柴八将也不知是烟火呛的,还是因为难过,眼泪不住的往下流,信口唱道:“叹英雄生不逢时,自有满腹学问无从书,今有宵小儿当道,怎奈空有一身本领不得伸……”柴八将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词是他随口唱的,京剧唱腔,虽然不工整,却是说不出的悲婉凄凉。柴八将越唱越悲,越悲越唱,胸中抑郁难抒,索性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谢云虎和许婷只得看着柴八将伏地痛苦,却不知道如何劝慰。

许久,柴八将才止住哭泣,慢慢起身。许婷跪在他一旁,恭敬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道:“上帝保佑老钟先生在天堂想尽福乐,阿门。”

柴八将想起,许婷是信奉约瑟夫那个门派的,虽然不知道她嘴里说什么,反正是祈福罢了。

许婷问道:“老钟先生是你什么人?”

柴八将愣在原地,他在想怎么回答许婷的问题,说是亲人谈不上,他俩没有任何关系,说是好友也不算,他连老钟的姓名都不知道,想了许久,柴八将道:“以前,我总去老钟茶馆听书,听他讲江湖故事,兄弟义气,听他讲妖魔鬼怪,人心叵测,有时候我没有钱,他也从来没有赶过我,甚至有的时候我晚到一会儿,他都会刻意等我。虽然我平时给老钟的钱,大多是偷来的,但老钟曾经说过,书情戏理,教人向善,喜欢听书的没有坏人。”柴八将仰面看天,继续说“如果非要问老钟是我什么人,他算是我亦师亦友的忘年交吧。”

书烧的差不多了,柴八将双腿已经跪麻,谢云虎把柴八将扶起,和许婷一起往城里走去。

三人一路无言,路上行人寥寥,城外寒鸦声起,更显凄凉。

已经到了下午,谢云虎觉得无聊,告别了柴八将,回家睡大觉。只剩下柴八将和许婷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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