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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凤姨一辈子未婚未育,她把玛嘉烈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由她出面做股东呢,其实熟知内情就觉得一切都很明晰,水凤姨是绝对可靠的“圈内人”,而玛嘉烈的父亲作为政府高官,又是掌握颁发开采权的人物,他怎能让人查到他把开采权给了自己家里人,从左边口袋换到右边口袋这一套把戏?玛嘉烈一点都不喜欢她的丈夫没关系,一点都不想婚礼声张也没关系,他们只简单地办了喜宴,确认了联姻关系,连结婚证还没正式去领呢,这摊子事情谁能一时理得清?
可是佩瑜却马上洞察了先机,她觉得这一把赌的一定值得。
“还有,他们矿业有什么股票,债券,所有的衍生产品,他们放出来多少我买多少,尽我个人的所能。”
“你疯了?”学长叫道:“你一定知道点什么……别什么都不说呀,有钱也让我赚点?”
佩瑜什么都没说。玛嘉烈是她的朋友,她不能兜售她的隐私,她只是说了一句:“相信我就跟着我买,不相信就什么都别做。”
学长没跟着她做,一年半后,他的肠子就都快悔青了,佩瑜在那矿业里投的钱在短短的18个月里翻了将近10倍,连印钞机都没那么快,等他知道那个叫白某某的胖子原来是某某高官的女婿时,一切都来不及了,人家敛财敛的已经差不多,正打算抽身,不带着他玩了。
佩瑜不动声色地发了一大笔,当然,她赚的是小头,大头是“水凤姨”背后的那些人,她想,活在这世上,善良的人是从来都赚不了大钱的,只有心狠手辣卑鄙掠夺的人才可以。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他们很卑鄙,而她也是,她搭了一趟卑鄙的顺风船。
佩瑜意兴阑珊,很快她就把手里的那些股票债券都抛了,她不想再赚了,同时,她也预感到,以玛嘉烈的性格来看,她的婚姻肯定长不了,一旦她这里搞点涟漪出来,那场生意就会摇摇欲坠。果然,两年后,玛嘉烈和汹胖子离了婚,两个家族从此在生意上也分道扬镳。
佩瑜在短期内拥有了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财富,但是很快,她在改弦易辙做了几年实业之后却赔去了大半,佩瑜反思之后认为像她那样天生赌徒性格的人实在不适合做实业,可是亏了钱她也没什么懊丧的,因为,有钱没钱其实她的日常生活内容还是差不多的,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她在赚钱的时候,给自己的司机和保姆都有过奖励,因为他们都喜欢黄金,她就让他们去买俗称“衅鱼”的金条,每次每人奖励2根。有一回她竟然发现冰箱里有一大捆“衅鱼”,就冰凉地放在她的啤酒,生菜,和水果之间。
她把保姆叫过来,问这些“衅鱼”是你们的吧,为什么都放在冰箱里?保姆振振有词地说,再机灵的小偷进来也不会翻冰箱吧,放这里比什么都安全。
佩瑜说,你们就不怕我把它当成啤酒瓶子什么的垃圾一起扔了?
保姆就哟了一声,说太太堆着那么多空酒瓶,烟灰缸满了都懒得弄,居然会那么勤快去扔垃圾,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佩瑜听了笑着摇摇头,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
佩瑜没有给她妈妈也买几条“衅鱼”,也没敢告诉妈妈她都在做些什么。她妈要是知道她买起“衅鱼”来就跟买黄瓜似的,那是非吓死不可。妈妈有时问她一个月赚多少钱,她就拣她听得懂的告诉她,说自己一个月赚1万。妈妈就说,1万很好啊,在加拿大也多不了多少呢,我女儿挺能干。佩瑜想,在中国的大城市,物价那么高,一个人若是有房贷,还有孩子要养,1万还是很拮据的,妈妈还以为是她当年的1万块呢。
妈妈生日的时候,佩瑜送了她一套苏绣旗袍,旗袍是请上海苏帮裁缝里最后一个传人做的,苏绣也请了苏州最好的刺绣师傅,妈妈很喜欢,打电话喜滋滋地问她:“很贵吧,总要2千块?”
佩瑜心想,这裁缝师傅和刺绣师傅的年龄加起来,都快200岁了,都是国宝级人物,她是好不容易才请得动他们出山的,2千块,那是让他们做一个衣角都不够,但她嘴里还是应承道:“是的是的,花了2千5呢,真贵。”
同时她也没法把自己的坏消息告诉她的亲妈,比如,她刚做了一笔什么生意亏了多少多少钱,那她妈了听也是非吓死不可的。所有的最好与最坏的消息,她都只能是一个人承受,无法与人共享,也无法让人替她分忧。
佩瑜很孤独。可对此她倒也并不很介意,她认定孤独是每一个人的宿命,既然别人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任是扒下谁的外衣,谁的内在情状都是经不起细看的),那我又何必锱铢必较地做不幸状?